麻木的宋招娣,终于再次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
“没事吧?你看老娘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贱蹄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出这种馊主意,你是想害死你哥啊!”
“我打死你个贱蹄子!”
许家打孩子的声音,传出老远。
许明歌当然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同情许四丫。
原主还活着的时候,好几次挨打,都是许四丫偷偷告状。
仿佛只要原主倒霉,就算她没得了好处也开心。
原主之前之所以会被堂兄卖了还债,也是因为许四丫发现了许金宝欠了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故意引着许金宝将注意力放在原主身上。
她不是直接的刽子手,但作为许家人,也是坏种一个。
不过,这种普通的坏种,遇到了许明歌这种在末世挣扎求生多年的恶人,算是踢到铁板喽。
看她不玩死他们。
“这样下去不成。”
看着刚刚睡着的许金宝,宋招娣抹着眼泪说。
这次,连许大树都有点应激了。
他瞪向宋招娣:
“不是,你还想继续弄死那丫头?我看,还没弄死她,我们就先死了!”
许大树最近也是吃了大苦头了。
过去,有亲弟弟可以让他占便宜。
家里有媳妇操持着。
出家门就是干活。
回来就是好吃好喝。
大房子是弟弟出钱出力盖起来的,住进来的是他跟他的媳妇、孩子。
弟弟的闺女,在他的手底下,吃一口饭都要看他的脸色。
村里村外,凡是认识他的人,还都要朝他竖个大拇指。
说他这个人就是仁义,不然能好好养着一个侄女?
等到弟弟被山匪给杀了,他养着这个侄女,就更是人人称赞。
谁不说他许大树,是个大好人?
结果呢?
那个贱丫头不知道是突然中了什么邪,竟然敢不听话了。
将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好好的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许大树那张红润的脸,这几天都蜡黄蜡黄的。
听到媳妇还不甘心,还要继续搞那个丫头,他的脸就不止是蜡黄了,直接铁青了。
只要一想到,每次要搞那个丫头,倒霉的都是他的好大儿,许大树就心里直突突。
“你可别瞎搞了!老实点吧!”
他往地上一蹲,抱着头,认命地说:
“不就是让那贱丫头白吃几顿饭吗?她吃,就让她吃!”
“她一个丫头片子,敞开肚子吃,又能吃多少?”
宋招娣有时是真恨自家男人的窝囊,她阴沉着脸说:
“万一她还想要这房子呢?你给不给?”
“她敢!”许大树直接跳了起来。
宋招娣也不说话,只看着他。
许大树就阴沉着脸,又蹲了回去。
好吧,要是让那个贱丫头尝到了甜头,说不定她以后还真敢跟他们要这房子。
族里现在偏向他们,是因为这贱丫头只是个十四岁的孤女。
可等这贱丫头回头嫁了人呢?
将来会咋样,还真不好说。
“那你说,咋办?”许大树没好气地问。
“就算是想治她,也要能逮着她啊!”
那贱丫头,连睡觉都来无影去无踪的,想趁她睡着了将她制服,都办不到。
宋招娣咬了咬牙,破釜沉舟地说:
“她不是现在豪横了吗?那就让她豪横!”
“她想吃好的,就让她吃!”
“从现在起,家里的人,都忍着她,让着她!”
“过去打过她,骂过她的,都跟她赔礼道歉!”
“我看戏文里,不就有那个什么,捧杀吗?”
“咱就捧着她!”
“不过就是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捧她几天,保管她连北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