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膝上顶,闵衡错开一步,俊俏的脸上还有些薄红。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苗寨。
刀春花听说我两个男人都跑了,嘲笑了我一顿,又恨铁不成钢给我布置了一堆任务。
我开始看京城的书信。
大多是管家发来的,大部分是些鸡毛蒜皮,什么尚书府的公子打了丞相府的千金,王府的雪团配了城西的野猫生了三个崽。
偶尔也会写,闵峥和苏墨成亲,太子诈死复生,兄弟阋墙,闵峥被打断了一条腿,而苏墨,因行为不检,被当场杖毙。
最后一封,他说,四皇子谋反不成,羁押落狱。
我抚摸着纸上的墨痕,莫名有些烦躁。
蛊鼎内的决明杆爆开,第二十次的蛊虫炼制还是失败了。
“果然还是位置的问题。”
我与姐姐辞别,说要找人回来帮我抬鼎,姐姐什么也没说,将腰上数十个银匣解下,尽数交给了我。
我了然。
毕竟她从不关心我在外面累不累,只关心我的翅膀硬不硬。
一月不见,如隔四周。
再次见到闵峥,我正在往算命摊上扔碎银。
“你回来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过去,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走到了今天?”
他语气沉痛,不似作伪。
我却忽然笑出了声:“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什么时候相爱过?”
闵峥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不爱我,你为什么要给我挡刀?
为什么要用情蛊救我?
又为什么生下安宁?”
原来他都知道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三年前,我炼制了噬心蛊,准备换一种神奇的药。”
我直直看着他,继续道:“听说这种药可以消除所有的疤痕。”
“住口!”
闵峥忽然有些慌张,甚至有点想逃。
但我没给他这个机会。
“荣华死了,死在我怀里,所以我没有换那种神奇的药,我换了傀儡符。”
“别说了!
别说……”闵峥连连后退,撞翻了卦桌,收获了摊主的谩骂后,他蜷缩在地上,手指深深嵌入了头皮里。
我亲手撕开了往日的伤疤,但好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得到闵峥的令牌,我顺利下了诏狱。
许是实力太强的缘故,闵衡被羁押在一个兽笼里,他蜷在角落,身上遍布交错的伤痕。
看见我,他怔了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还是觉得那蛊鼎该换个位置。”
“啊?”
闵衡愣住,半晌才无奈开口:“我现在是带罪之身,雁娘,你快回去吧。”
我转头就走。
“等等。”
闵衡一口气险些上不来,粗重喘息着:“雁娘,你为什么要过来?”
我转身望着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闵衡眼眶发红,语气也微微颤抖:“我不明白,你说清楚。”
我上前几步,目光定定看着他:“我不远万里来这,你说还能是为了什么?”
“要么,我联络一下朝中朋友帮你平反,你自去做你的将军王储;要么,你和我回苗寨,我做你的主人,两条路,你自己选。”
周围的环境静的可怕,仿佛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
手腕被拉住,我垂眸看见闵衡扬起的脸。
“主人。”
果然,我们蛊娘想要的,总是能得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