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后最厌恶的就是跳舞。
先帝驾崩那日,她将多年的舞衣连带着整个钟粹宫都烧了。
还往先帝的棺椁中塞了一双舞姬穿过的鞋子,羞辱意味十足。
从此在她面前,无人再敢提跳舞的事,其实稍加打听就能知道。
这何贤妃真是......找死。
姜沅知道太后喜琴,是因为曾听陈皇后说过。
不仅如此,陈皇后还说那个处处压她一头的女人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
那时她不懂,但听钟离钺说了往事就明白了,想来太后是极厌恶先帝的。
果然太后突然变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哀家跳给你看?”
她眼神中透着的狠厉,让姜沅立即想起了钟离钺。
何贤妃吓坏了,连忙跪到姜沅身边,“太后息怒,自是只有先帝才能见太后舞姿,臣妾一时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还请太后饶恕臣妾这一次。”
没救了,姜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会遭波及。
“母后息怒,何贤妃进宫日子浅,不是有意犯忌讳。”
周琳琅也不想帮她说话,但今日该死的是姜沅,何贤妃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太后冷笑一声,姑且看在她那会弄钱的爹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
“行了,回去坐着吧。”
这样的蠢货和她说话都是浪费时间。
何贤妃一头雾水被宫女扶回去,自始至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重新看向姜沅,“这么说,你迟到是因为你最有孝心,连皇后都未曾有这份心。”
妃嫔们脸色一变,唯有周琳琅面不改色。
姜沅笑着解释,“姐姐们定是和我一样匆忙,来不及带上,等回了宫自会一并送来。”
巴结太后的机会摆在这,秦淑妃王婕妤等人自是立即应和,连何贤妃也不情不愿的顺着姜沅的话说。
“呵,你倒是机灵,哀家且问你,皇帝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太后面色依旧冷肃,看样子并没有被她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自然不是,臣妾哪敢跟陛下动手,那是陛下不小心磕到的。”姜沅满脸真诚道。
“你不敢,哀家看你敢的很,哀家听说上个月你光是把皇帝赶出寝宫就发生了四五次,难道这也是皇帝自己把自己赶出去了。”
姜沅慌得不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拖延时间。
“臣妾从前年轻不懂事,受陛下专宠一点不知羞愧,后来经宫女提点,这才意识到要劝陛下雨露均沾,这才对得起宫中众位姐妹,只是陛下他......臣妾实在是不得已便用了这激烈的法子。”
总之,把锅都往钟离钺身上推就是了。
太后气笑了,“这么说哀家还得夸你懂事了?”
“这就不必了,臣妾担不起,且这本就是臣妾的职责。”姜沅脸上的笑容变浅。
她晒久了日头,本就有些不舒服,跪久了膝盖也开始疼。
她脸色越来越白,她真怕在这晕过去,就稀里糊涂的被处置了。
“从前霸着陛下,臣妾如今已经知错了,还望太后娘娘宽恕。”她朝太后磕了一个头,乖巧又安分。
所以说来说去,先前种种就只能怪她不懂事?
周琳琅暗骂她狡猾,同时也觉得她很不对劲,若不是那张脸没变,她都以为换了个人。
敏芝姑姑发现姜沅的脸色不对,轻轻碰了一下太后的衣角。
太后只是一眼就看出她中了暑气,可这个又不会死人。
她并没有要收敛的意思,继续责问,“还有那虞美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