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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不落雪小说

知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城近来落雨频繁。周五下午没课,冯洛瑜和柳棠都回家过周末了。江晴笙陪着乔音在食堂吃过中饭后,回寝室补觉。她睡前特意看了眼手机,给岑淮予发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也没有。困意来袭,身心俱疲。她手机开了飞行模式,陷入深深的睡眠中。一觉睡醒,寝室的窗帘已经被乔音拉上了,室内一片漆黑。乔音大概也在睡觉,寝室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的飞行模式被关闭,接连的消息和未接来电跳出。她一一翻过去。有一通岑淮予打来的电话,还有一条岑淮予发来的信息。C:你别误会,帖子我让人删了。她没回复。再一次见到岑淮予,是在两天后,周一的下午。美院教室。乔音用一种打量的关切眼神盯着正在认真听课的江晴笙。走神之际,被江晴笙拍了拍胳膊,“有事?”乔音...

主角:岑淮予江晴笙   更新:2025-04-16 1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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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岑淮予江晴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晴天不落雪小说》,由网络作家“知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城近来落雨频繁。周五下午没课,冯洛瑜和柳棠都回家过周末了。江晴笙陪着乔音在食堂吃过中饭后,回寝室补觉。她睡前特意看了眼手机,给岑淮予发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也没有。困意来袭,身心俱疲。她手机开了飞行模式,陷入深深的睡眠中。一觉睡醒,寝室的窗帘已经被乔音拉上了,室内一片漆黑。乔音大概也在睡觉,寝室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的飞行模式被关闭,接连的消息和未接来电跳出。她一一翻过去。有一通岑淮予打来的电话,还有一条岑淮予发来的信息。C:你别误会,帖子我让人删了。她没回复。再一次见到岑淮予,是在两天后,周一的下午。美院教室。乔音用一种打量的关切眼神盯着正在认真听课的江晴笙。走神之际,被江晴笙拍了拍胳膊,“有事?”乔音...

《晴天不落雪小说》精彩片段

温城近来落雨频繁。
周五下午没课,冯洛瑜和柳棠都回家过周末了。
江晴笙陪着乔音在食堂吃过中饭后,回寝室补觉。
她睡前特意看了眼手机,给岑淮予发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回应也没有。
困意来袭,身心俱疲。
她手机开了飞行模式,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一觉睡醒,寝室的窗帘已经被乔音拉上了,室内一片漆黑。
乔音大概也在睡觉,寝室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机的飞行模式被关闭,接连的消息和未接来电跳出。
她一一翻过去。
有一通岑淮予打来的电话,还有一条岑淮予发来的信息。
C:你别误会,帖子我让人删了。
她没回复。
再一次见到岑淮予,是在两天后,周一的下午。
美院教室。
乔音用一种打量的关切眼神盯着正在认真听课的江晴笙。
走神之际,被江晴笙拍了拍胳膊,“有事?”
乔音条件反射地摇头,“没事没事。”
“没事你盯我一整节课?”
乔音深呼一口气,“笙笙,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两天的周末,江晴笙既没回家,也没找她那位神秘男友约会,反而在寝室宅了两天。
太反常了!
江晴笙眼神游离了一秒,旋即答:“没有。”
吵架最通常的定义就是双方或多方发生激烈的语言冲突。
单方的情绪起伏,顶多算是一个人生闷气。
他们从不吵架,因为岑淮予万事都理性,自己不是那个可以左右他情绪的人。
小声交流了几句,下课铃正好打响。
乔音察觉到江晴笙近日心情欠佳,于是笑着揽她的肩膀。
“一会儿吃好中饭我请你喝奶茶吧,学校外面新开那家店,大家都说好喝。”
江晴笙正要应下,手机“叮叮”响了几下。
是学校的ERP沙盘社团群发来的消息,通知一会儿午饭过后开会。
她在群里回复了“收到”,将手机页面呈给乔音看,无奈一笑。
“去不了啦,社团要开会,要不等我开完会再一起去喝?”
乔音应了句“好”,在去食堂的路上,又忍不住嘟囔:
“真搞不懂你一个美术生,加什么ERP社团啊,多烧脑。”
江晴笙随意应和:“挺有意思的。”
社团是她大一刚入学就加入的,只因为岑淮予是社长。
那时候,她的想法很纯粹,只想离他近一点。
所以即便是乔音口中“烧脑”的ERP,她也孜孜不倦地向自己的哥哥请教,突击学习了一段时间。
温大的ERP社团成立许久,改革换新过好几届。
该社团深耕于商科类赛事、国家级奖项,入社的大多都是专业吻合的学生。
江晴笙第一次去面试时,也收获了学长学姐们异样的眼神。
有面试的学姐用怀疑的语气问:“同学,你一个学画画的,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儿?专业不对口吧。”
女生与女生之间的微妙磁场,在场的男生或许感受不到。
但江晴笙从那位学姐的眼神里,察觉到敌意和鄙夷。
她丝毫不怵,随意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唇角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哦?有谁规定学画画的不能入社吗?”
后来是岑淮予打破了僵局。
他望着江晴笙,倏然开口:“你要不要试着运营一下ERP系统,我们看看你的熟练程度。”
“好啊。”
她笑得明媚,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从容。
ERP系统模拟企业经营,覆盖了企业大部分的业务流程。
这项系统作为实训课程,是商管系、金融系的必修课。
事实证明,江晴笙从不做没准备的事。
她运用该系统的熟练程度,叫人都难以置信她是美术系的学生。
学姐傻眼。
其他在场的男生则是夸了一堆没用的彩虹屁。
最后,是岑淮予拍板:“江晴笙,欢迎你加入社团。”
-
在食堂吃了午饭后,江晴笙与乔音“分道扬镳”。
一个回寝,一个去社团开会。
乔音临走前,冲着她挥手,“笙笙,你散会了给我发信息啊,咱们去喝下午茶。”
“好。”
ERP社团开会,社长自然要出席。
能在社团的会议室遇见岑淮予,并不是一件意外的事。
江晴笙到的晚,长矩形的会议桌上,岑淮予占据C位,两边已经围坐了不少社员。
一位名叫王嘉忆的学姐,在门口瞥见江晴笙的身影后,热情招呼。
“晴笙,快来,这儿有个空位!”
循声而望,学姐口中的空位正好在岑淮予旁边。
男生神情倦怠地坐在位置上,淡淡抬眸,拨出点松懒的眼神。
与江晴笙四目相对之际,岑淮予眼中的散漫尽散,忽而溢出零星笑意。
他就这样坐在那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望着她轻拉开自己身边的椅子。
可下一秒,江晴笙顿住手中的动作,将拉了一半的椅子归回原位,兀自走到了最后面。
——“学姐,我往后坐吧,后面视野开阔。”
她在距离岑淮予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旁边有位理工科学长,名叫张杭,红着脸朝江晴笙点点头,打了招呼。
“学妹,中午好。”
很尬的开场白。
江晴笙以一抹友好但官方的笑容回应。
C位的岑淮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未正式开会之际,他眼神直直朝后延伸,在江晴笙那儿停住。
众人忽然听见他戏谑的声音:“江学妹是嫌弃坐在我旁边吗?”
突然被cue的江晴笙抬眸,在众人的注视下,用温和的语气回应:
“社长想多了。”
这次的会议主要围绕本学期社团要参加的几项赛事,做了分工和补充说明。
岑淮予做任何事都讲求高效率,简明扼要,就立马散会了。
有些社员下午还有课,散会后就匆匆离开。
岑淮予等人全走后锁门,大家纷纷与他挥手道别。
“社长辛苦啦,那我们就先走啦。”
正当王嘉忆拉着江晴笙有说有笑地离开时,岑淮予出声制止。
——“江晴笙,你留一下。”
王嘉忆一脸茫然地望着江晴笙,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江晴笙顿住脚步,转头问:“社长还有事吗?”
“上回你负责整理的资料,还需要完善一下。”
王嘉忆本想说:“我留下帮忙吧。”
结果岑淮予下了逐客令:“其他人先走,江晴笙留下就好。”
王嘉忆:“......那晴笙我先走啦。”
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彼时只剩下两个人。
岑淮予仍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望着站在后门口的江晴笙。
“笙笙,过来。”

「在我的爱人与我之间,必将竖起三百个长夜,如三百道高墙,而大海会是我们之间的魔法一场。」
——博尔赫斯
-
温城自进入初夏后,近来多有小雨。
到了傍晚时分,天色骤然黯淡,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顷刻间,整个温城大学都被雨水浸透。
美术院的女生宿舍里,408的寝室门紧闭。
因突然晦暗的天气,寝室里开了灯,四位女生安静坐在自己的书桌前。
阳台门被风大力撞开,把大家吓了一跳。
雨飘进了阳台,江晴笙才注意到自己还晾在外面忘记收的衣服。
好不容易晾干的,这下又湿了。
她颇为懊恼地叹口气,默默将阳台门关上。
彼时正在刷校园论坛的乔音倏地一下从位置上跳起来。
“姐妹们,快看我转发在群里的帖子。笙笙,论坛里又有你的帖子被顶上热帖了。”
动作迅速的柳棠已经打开了微信群里的链接,一目十行,从醒目的标题里就读到了大概意思。
见江晴笙正对着电脑修改本次温大美术院画展的方案,柳棠颇为贴心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笙笙,这帖子有点意思,说我们学校一众系花系草中,你和岑淮予学长是最不可能的一对。”
听见“岑淮予”三个字,江晴笙表情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些。
她平摊在桌面的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有一条新短信进来。
给她发短信的,正是帖子里写的,与她最不可能的那个人——岑淮予。
宝宝,我回温城了,在家里等你。
她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删删减减,最终只发出了一个字:
好。
一场隐晦的、不为人知的恋爱,她却谈得心甘情愿。
像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不顾葬身于火海的危险,只一味地冲上去。
岑淮予,就像那片火源一样,吸引着她这只飞蛾。
柳棠递来的那只手机已经熄屏了,她还了回去,自己点进那个名为「清纯女大学生在线热聊」的寝室群。
帖子写得很长,单从内容上看,发帖人应该吃饱了撑的,太闲了。
从她和岑淮予的长相、性格、生日星座、所学专业等无数可切入的方面进行了分析。
几千字的内容,从页面顶端划下来,一直划不到末尾。
江晴笙压根没有看完的耐心。
那头完全没参与她们交流的冯洛瑜,作为寝室最有耐心的人,在“拜读”完帖子后终于抬起头来。
她提取有效信息的能力也是极佳:
“大致意思就是,岑学长太正了,高岭之花,咱们笙笙呢,性感美艳挂,说你像会渣人的女海王。”
江晴笙还在她桌面的口红柜中挑选色号,闻言,倏然笑了一下。
选定合适的色号后,她简单打了个底,旋即以最快的速度搭配了一套合适的衣服。
她穿一条很考验人肤色的墨绿色绸缎长裙,裙摆过膝,挂脖款。
白炽光线下,她脸上泛着白釉瓷般的清亮光泽,五官皆宜,精致到挑不出一点瑕疵。
寝室里原先还在替她打抱不平的声音戛然而止,其余三人的眼神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她们的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小口,颇为沉迷地多望了几眼。
柳棠“哇”了一声:“这衣服穿我这种皮肤偏黑的人身上,绝对大型灾难现场。”
“笙笙,你又去找你那位神秘男友?”
江晴笙有男友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江晴笙的男友是何方神圣,大家都不知道。
大一刚入学,她凭借美貌收获太多关注度,追求者常有。
但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她开始用一句雷同的话回绝——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现如今已经大二,她口中那位男友仍未现身,已经被大家当成是她为了拒绝别人随意捏造的虚拟人物。
她将桌面的手机扔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应了一声:“嗯,今晚不用给我留门。”
她潇洒离开寝室,没听见乔音那句感慨:
——“笙笙哪里像会渣人的女海王,她分明是搞纯爱的,一心一意只想着她那位不露面的男朋友!”
冯洛瑜重重点头:“她那个男友,怎么看都像渣男,今儿外面下这么大雨,他居然也不来接一下女朋友,一直这么偷偷摸摸搞地下恋情,笙笙不会被渣吧?”
“你赶紧呸呸呸,瞎说啥呢。”
-
温城大学附近有不少楼盘,其中一处格外雅致,名叫云水花苑。
岑淮予口中的“家”,就在这儿。
这套江景大平层是他名下的房产。
和江晴笙在一起后,虽然她不常住,但家中添置了女孩的衣帽间,还有一些她的生活用品。
以黑白为主调的性冷淡装修风格,日渐多了些明艳的色彩,家中愈发温馨鲜活。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八楼。
门锁轻松识别她的指纹,新鲜的水滴还在雨伞上淌落,她将其放在门口处,换了鞋进去。
外面雨大,客厅里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也沾着雨珠,不承力地往下坠,留下一道道水痕。
连带着外面的璀璨霓虹都被映衬得模糊起来。
——“淋湿了吗?”
一道低沉男声响起,在这个冷气充足的空间里,他声线也沾上几分清冷。
“还好,我带了伞的。”
岑淮予大三金融系在读,是大她一届的学长。
前几日跟随专业课教授前往江城参加研讨会,连轴转了好几天。
细算下来,他们也有段日子没见面了。
说不想念,那一定是假的。
男生落拓身影呈在眼前,只穿一件寻常的白衬衫。
江晴笙一双漂亮的眸子勾着,直直欣赏眼前人。
她想,他倒真担得起外界对他“太正了”的评价。
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形象,光风霁月,矜贵自持。
他像一块玉,一块天然雕琢,没有一丝瑕疵的美玉。
可江晴笙见过他骨子里渗出的懒惫和顽劣。
这副好身形仍旧撑着,但他随心所欲地将自己的欲望全然揭露在她的面前。
没有一点点掩饰。
就比如此刻。
夜色靡靡,落地窗的窗帘被阖上,他热切绵长的吻比外面的狂风暴雨更来势汹汹。
窗帘还留有一小条缝隙,依稀可窥见窗外一丝夜海景象。
雨声未歇,江晴笙被他打横抱起,共置于主卧柔软的大床。
她莹白指尖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原本质地柔软又光滑的白衫,忽而多出几道褶皱。
意识涣散,遽然想起在寝室里讨论帖子的那一幕——
她问:“那帖子下面有没有说,谁和岑淮予最般配?”
乔音答:“有啊,呼声最高的是大一舞蹈系新生,叫赵沐桐。”
......
这个夜晚已被忘却时间,结束的时候是深夜。
江晴笙疲惫难掩,被岑淮予踏实地揽在怀里。
本该是一个安心的拥抱,可她的心仍旧飘摇着,找不到归处。
岑淮予下颚抵在她一侧的颈窝,淡声问:“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说谎。”
被他毫不留情拆穿,江晴笙陷入了沉默。
空气滞在这一秒,周遭的一切都悄无声息,静悄悄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半晌,女生轻叹一口气。
像沉积堵塞在胸口已久的一团浊气,在无数个隐忍吞咽的瞬间,终是难以负荷,最终被尽数排出。
她说:“岑淮予,我们要一直这样吗?为什么不能公开?”

雨声杂乱无章,岑家并不太平。
从岑淮予一进书房,即使隔音效果再好,都能依稀听见岑佑年恼怒的咒骂声。
随之而来的是重物砸地的声音。
旋即,书房门打开了。
管家神色罕见的紧张,通知其他人帮忙将岑佑年扛出去,救护车马上就到。
这次家庭会议,岑佑年本想着和岑老爷子商量娶女明星进门的事儿。
肚子大了,孩子需要个名分。
岑老爷子不愿蹚浑水,将岑淮予喊来,由他做决定。
父子俩天生犯冲,一碰面就吵得不可开交。
岑佑年被气晕,岑淮予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的模样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直到岑佑年被抬上救护车,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岑老爷子终于发话:
“小予,陪你爸一起去医院。”
岑淮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几句话就能被气晕,身体这么虚,那老小三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他的吗。”
老爷子的拐杖有力地在地面磕出一道声响,“少说几句,赶紧去。”
见他上了车,刚看了一出好戏的岑皓脸上闪过点自作聪明的笑意。
不分场合、谗言佞语这一点,岑皓倒是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基因。
当着岑老爷子的面,他故作懂事地感叹:“阿予哥作为小辈,怎么能这么说大伯呢。”
老爷子杖朝之年,什么都看开了,也什么都看淡了。
岑皓那点浮于表面的野心,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以前是不愿再生龃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份表面的和平能维持着也是好的。
可一旦牵涉到岑淮予的事,他终是多说了句:“岑皓倒是孝顺,对你大伯都那么关心。”
岑皓道行不够,听不出这话里暗含的另一层讽刺。
他还故作谦卑姿态,笑呵呵地应岑老爷子的话:“哪里哪里,应该的。”
岑老爷子懒得周旋,“我先回房休息了。”
岑家在走下坡路,这些后辈里,只有岑淮予能入他的眼。
也只有岑淮予,有能力带着岑氏峰回路转,走上坡路。
岑皓口中岑淮予获得的偏爱,从另一程度上讲,又何尝不是一种禁锢呢。
禁锢他任何可选择的权利,将他束缚在一个无法逾矩的秩序世界,做行尸走肉的傀儡。
好像从很小起,从他展现出自己超凡能力的那一刻,他就是在为岑家而活。
岑老爷子膝下两儿一女。
一个是私生子岑佑良,另外一对兄妹皆为原配所生,岑佑年和岑佑月。
两个儿子都是草包,花钱败家这方面即使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也一脉相承。
唯一聪慧又惹人爱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岑老夫人伤心欲绝,恨了他一辈子,后因积郁多年,病逝了。
因果循环,万事都有报应。
岑老年子年轻时因为风流成性种下的恶果,在他最疼爱的女儿身上反噬。
万般皆是命。
-
温城附一院。
主治医生推开了病房的大门,将听诊器取下。
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岑淮予顺势站起身。
“怎么样,没死吧?”
字冷声沉,简简单单六个字就叫自诩已经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医生吃了一惊。
怔然片刻,医生开口:“血压太高了,人还没醒,家属先去缴费吧。”
岑淮予淡声应好,抬手捏了捏眉心。
手腕上那块昂贵的表精准显示此刻的时间,他惯常八风不动的情绪忽而夹杂几许无可奈何。
一声短促的叹气后,终究是打开了与江晴笙的微信页面,发送一条简短的消息。
江晴笙在“参谋长”程思言的建议下,最终换上一件法式Vintage黑裙。
用基础款穿出一种简约高级感,像是一种随意的精致,美得不费力,但也足够亮眼。
她五官太优越了,未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
在程思言一波浮夸的“彩虹屁”后,手机响了下。
女生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准的,她心中有点难言的预料。
果不其然。
C:临时有事,下次约。
她眼底原先流光溢彩的期待,顷刻间暗淡下去,成了一片无星无月的黑夜。
医院里,岑淮予手机屏亮着,江晴笙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一句话——
SS:出什么事了吗?
C:没什么事。
SS:好的。
岑淮予不喜欢也没兴致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但此刻页面言简意赅的“好的”,其心思压根不用多加揣摩就一览无遗。
她不开心了。
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程思言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抻下筋骨,懒散起身。
“走吧笙笙,你不是让我当工具人吗,到点了,该出门了。”
“不用去了。”江晴笙突然出声,语调很轻,“他没空,刚取消了。”
程思言在几秒的讶异过后,忍不住咒骂起来,“这都快到约定的点了才说没空,他出什么事了?”
“他说没什么事,应该不方便告诉我吧。”
程思言:“......”
“行了,毕竟穿了这么漂亮的小裙子,咱不能浪费了。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带你去吃?”
也不管江晴笙是不是愿意,程思言硬拽着她就出门了。
原先只是作为工具人。
现下在客厅里见到章知雨,她倒真的能很坦然地说:
“阿姨,我和笙笙一起出门吃晚饭啦。”
章知雨说要让家里的司机送她们过去,吃完后太晚了,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程思言摇头,直说不用,她挥挥手中的车钥匙,一脸自豪:
“阿姨,我现在已经是有驾照的人啦。”
江晴笙听到这话多少是有点心虚的。
她和程思言大一暑假一块儿去驾校报名,又一块儿考了科目一。
后来程思言趁热打铁,利用暑假时间早早拿到了驾驶证。
而江晴笙,大二的暑假都快来临了,还没去练过一次科目二。
看着程思言一路稳稳当当,把车开到了餐厅,她也暗自决定:今年暑假一定要把驾照考出!
来的路上在某app上浏览了一下这家餐厅,私房菜,限量供应的那种,上榜黑珍珠三钻,底下一水的好评。
抵达目的地后,下了车,江晴笙环顾四周。
水榭长廊,亭台楼阁,单从外表看的确配上必吃榜单。
这餐厅还有个极雅的名字,叫做“雾海阁”。
为了营造“雾海”的氛围,假山水湖那儿有袅袅白烟弥散,似脱离尘嚣的缕缕仙气。
服务员领路,带着她们往雅间走。
大堂有专门请来弹奏古筝的工作人员,一扇幽美屏风遮着,隔一层朦胧的纱。
原先应该是很唯美的场景,可屏风里误入醉酒男性,污秽言语层出不穷——
“装什么装,去我包厢陪我喝点,你这么弹一天能赚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琴声渐歇,弹琴的女生忍无可忍:“滚开,别打扰我工作。”
正为两位女生领路的服务员听到这动静后顿住脚步,“二位稍等,我去喊下经理来处理。”
程思言愤愤不平,“这男的是不是有病。”
一阵推攘后,一道柔桡轻曼的身影从屏风里走出。
目光投向她身上时,江晴笙眼皮轻跳了一下。
是赵沐桐。

不经修饰的白云点缀苍穹,慵懒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房间内。
夏天的清晨,熏风轻拂浓密的绿叶,带起一阵悦耳的“沙沙”声,整个世界都被镀一层美好滤镜。
江晴笙醒来后看见岑淮予邀约一起吃晚饭的消息,心情也如外面的天气般,瞬间放晴。
餐厅内,张姨将各式早餐端上桌。
“笙笙,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章知雨将一碗燕窝递到女儿面前,温柔叮嘱,“宝贝,把燕窝喝了。”
“对了,妈妈约了美容师上门做护理,你也好久没做了,一起吧。”
江晴笙慢悠悠喝着碗里的燕窝,“好呀。”
岑淮予将餐厅地址发来的时候,美容师正好上门。
江晴笙简单回复几句,就和妈妈一起进了三楼的美妆间。
美容师是章知雨常年都在约的,技术高超,人也得体大方,很有气质。
江晴笙不常做美容,有时候跟着母亲做几回。
美容师今日见到许久未见的江晴笙,眼眸骤然一亮,一个劲儿夸赞。
“女大十八变,笙笙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江晴笙谦卑一笑,“您谬赞了。”
母女俩皮肤底子都很好,给她们做完脸后,美容师简单叮嘱几句后续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刚做完脸不易上妆,江晴笙准备素颜赴晚上的约。
繁琐的化妆步骤被省略了,穿搭成了一道难题。
闺蜜程思言出现的时候,江晴笙正在衣帽间挑挑选选。
作为江晴笙恋情的唯一知晓者,程思言仅一眼就可以断定,“怎么?要跟你那位男友约会?”
江晴笙一手提一条裙子,在闺蜜面前比划着。
“对啊,你快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程思言看都懒得看,敷衍地指了指右手那件。
只见江晴笙秀眉微拧,轻“啧”了声,嗔怪道:“你认真点呀。”
“姐妹,真不是我说你。”程思言兀自在衣帽间的沙发上躺下,“你这恋爱谈得不憋屈吗,你还能在这儿开开心心选衣服?”
“怎么,地下恋情给你们谈上瘾了?以后不准备公开了?”
灵魂拷问。
江晴笙将手中的裙子放下,略显苍白地辩驳几句:
“他说会尽快的。”
程思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恋爱脑啊。”
“就你这长相,怎么看都像是可以肆意玩弄人感情的女海王,结果你倒好,你反着来。”
江晴笙斟酌半晌,苦涩地回:“其实也不是。只是蒙了一层名为喜欢的滤镜,就愿意自欺欺人地多走一段路。”
年少时萌芽的心动,大多不掺杂质,且勇敢无畏。
她奔赴在爱岑淮予的这条路上,盈满了太多单刀赴会的决心。
不退,也不悔。
她鲜少有这样情绪外露、颇为感慨的时候。
程思言从沙发上坐起来,懵懵的,“什么呀,笙笙,你别把话题搞这么沉重,咱们还年轻,勇敢去爱就是了,等到——”
她顿了几秒,沉沉呼出一口气:“等到失望攒够,也要勇敢地离开。笙笙,我希望你永远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
江晴笙和程思言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家住得近,双方父母关系匪浅。
闺蜜之间的温情时刻不会持续太久,江晴笙率先打破此刻氛围: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找我有事?”
程思言双手抱胸,佯装生气模样,轻哼了声。
“这不是想找你约饭吗,可惜某人今晚有约咯。”
脑海里有想法乍现,江晴笙望向她的眼神,狡黠又明亮。
“言言~”
程思言:“有话直说。”
“一会儿跟我一起出门,我跟我妈说和你约的晚饭。”
程思言:“......妥妥工具人一枚。”
-
岑淮予昨晚和朋友们散场得晚,睡在附近的公寓里。
老宅那边的电话打来时,他接得并不情愿。
岑老爷子打来的,让他抓紧回家一趟。
该来的,都要来。
岑父岑佑年婚内出轨女明星的消息早些年间就闹得沸沸扬扬。
女明星恃宠而骄,挑衅岑母的事情没少做。
岑母孟南汐常年郁郁寡欢,在岑淮予小学的时候就不堪重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岑孟两家本就是商业联姻,岑父忌惮孟家,不敢再婚。
但他和女明星始终没断。
前段时间传言——岑佑年外面养的那位怀孕了。
车停在老宅门口,岑淮予脸上没有熬过夜的疲态,但似有浓云密布,算不得好。
他下了车,抬眸望着这座占地面积广袤的宅邸。
高大庄严,极尽奢华,繁复且冷冽。
他有时候也会想,这座有如囚牢般的的楼宅,困死的难道只有他的母亲吗?
雨丝飘下来,逐渐下大,他不躲,任由雨水袭来。
家里的保姆小跑着过来给他撑伞,语气颇为心疼:“阿予,快进去呀,这么淋要感冒的。”
雨幕里,外廊闪过几道人影,保姆推着岑淮予进屋避雨。
他周身湿漉漉的,裹挟着潮湿雨雾。
偏厅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是对父子——
岑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儿子,前几年才被认回岑家,改姓岑的。
父子俩穿着得体的正装,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欲望。
岑淮予从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将换下的衣物递给门外等候的保姆。
保姆尽心尽力,“快去书房吧,你爸和你爷爷都在了。”
偏厅里那对父子听了个全,脸色微变,面面相觑。
这种岑家看似“推心置腹”的家庭会议,永远轮不到他们。
雨没停,无休止地下着,大有瓢泼之势。
大雨冲刷着院子外那些精心娇养的名贵花枝,几度摧残,温室的花终究捱不住风暴。
可院落外的篱笆上爬满藤蔓,他们疯狂生长着,像是铆足了劲儿要翻出篱笆。
因为篱笆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岑淮予那位名义上的堂兄弟,名叫岑皓,终究是个沉不住气的。
他看不惯岑淮予那副孤高、诸事不在乎的样子,阴阳怪气地起了个调子——
“爷爷还是最偏爱你了,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终归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岑老爷子对岑皓的父亲都没几分感情,遑论这位近几年才认祖归宗的孙子。
不过是年事已高,心境淡了,假模假样地求个“家和万事兴”。
岑淮予懒懒地轻掀眼皮,声线镀一层寒冰:“哦是吗?你这么稀罕,给你就是了。毕竟——”
“毕竟你苦心经营都得不到的东西,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手,也能慷慨地送出手。”
“你......”岑皓面上不好看,在一旁父亲的眼色下,终是闭了嘴。

绿荫铺野,阳光充沛。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光影盘根错节地随建筑物在眼前一闪而过。
江逾白眼神专注在前方的路况,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一旁的江晴笙:
“你给章女士买了什么生日礼物,我参考一下。”
原先还低着头玩手机的江晴笙闻言,略显诧异地抬眸。
“今天就是妈妈生日了,你礼物还没买?”
“昂。”
江逾白跟着导航从最近的公路口驶出,“时间还早,你先陪我去商场挑份礼物,顺便把订的蛋糕和鲜花拿了。”
江晴笙幸灾乐祸地打量他,“小心我告诉章女士,你的礼物是临到关头才买来敷衍她的。”
江逾白:“......”
车子刚停进商场的地下停车位,江晴笙手机就“叮”了一声。
是岑淮予发来的消息。
C:回家了?
SS:嗯,给妈妈过生日。
C:祝阿姨生日快乐。
江逾白:“大小姐,到了,赶紧解安全带下车啊。”
江晴笙双眸含笑地注视着手机屏幕,正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丝毫没注意到江逾白的话语。
直到江逾白提高了音量:“江晴笙!你怎么对着手机笑成这个样子?!”
她被吓得手抖一下,手机快速锁屏。
“没啊。”
江逾白透过停车场昏暗灯光,窥见她笑容里的心虚,不免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不是跟妈告我状了?!”
江晴笙:“......”
在商场耽搁了一点时间,江逾白根据江父发来的定位,往会所赶。
正值晚高峰,交通拥堵。
他一边烦躁地按着喇叭,一边忍不住抱怨:
“我真搞不懂了,每年生日都大办特办,在家不能过吗,非跑这么远的会所。”
江晴笙怕蛋糕会倒,小心翼翼抱在手里。
“仪式感啊,你懂什么,就你这样的直男,活该当初被晚晚姐甩。”
仅凭最后一句话,就足以让江逾白破防。
——“江晴笙!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马路边上!”
江晴笙意识到刚才的口无遮拦,她也有些心虚,默默闭嘴。
生日宴的场地定在伯衡会所。
该会所的风格就是高格调,会员私人制。
江父提前了大半个月预定,请了专业的策划团队。
刚踏入,江晴笙望着眼前莫奈花园风格的宴会场景,小声和江逾白讨论:
“果然是钞能力,居然能把一贯珠光宝气的伯衡布置成小清新的法式风,咱爸真富。”
江逾白咬紧后槽牙,逐字逐句道:“刷的是我的卡。”
江晴笙呆愣几秒,旋即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笙笙,逾白,快来打个招呼。”
循声而望,章知雨女士身穿一条当季限定的丝绸段旗袍,优雅风韵不减当年。
江砚之揽着她站在最中心,周遭围了不少人。
有与江氏集团合作密切的董事和他们的太太。
也有江母的朋友们,都是一些圈内资深的画家、设计师。
她笑着朝自己的一双儿女挥手,眼角眉梢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就是被爱意滋养的幸福女人。
江晴笙和江逾白将蛋糕和鲜花交给旁边的侍应生,提着礼物袋走到父母面前。
“妈妈生日快乐!”
江晴笙冲她甜甜一笑,张开双臂拥住母亲。
章知雨慈爱地抱着她,“谢谢宝贝。”
江逾白没那么多母子间的温情时刻,吊儿郎当递上自己的礼物。
“给,章女士,儿子孝敬你的。”
章知雨也毫不客气地接过,“行。”
一个字就将他打发了。
宴会厅很大,是开放式的连厅,鲜花簇拥,水晶吊灯的耀眼光芒不吝啬地打下。
兄妹俩礼貌性和在场的长辈们打了招呼。
江晴笙抬手去够旁边的香槟塔时,她手上那串成色极佳的南红吸引了一众女士的目光。
有位太太定睛,端详了片刻后才忍不住惊呼:“咱们笙笙是行家啊。”
只见她小心翼翼抬起江晴笙的手腕,将她手上那串南红更好地呈在各位太太们面前。
灯光照射下,她戴着的手串呈现浓艳色彩,胶质感很强。
那位太太继续介绍:“看品相的话,笙笙手上这串应该是南红里的锦红,赤铁矿颗粒细,内部聚集度也密,算是最顶级的了。”
“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啊,笙笙哪儿买来的,有没有渠道啊?”
这问题倒是真把江晴笙问住了。
她对南红这类惯常没什么研究,手上这串是刚在一起时岑淮予送的。
她珍爱他送的礼物,就一直戴着。
但后来一朝清醒,她才惊觉,他送的手串大了一圈,并不合衬。
她和岑淮予的开始,源于一次社团团建后偶然的搭车——
她故意将那天戴着的红玉髓手链落在他车上。
勇气可嘉,智商欠佳。
事后她找到岑淮予,理由很拙劣:“岑学长,那串手链是我家祖传的,很贵重,麻烦你帮我找找。”
岑淮予看清手链后面的奢牌LOGO,笑着戳穿:“这个品牌成立于十几年前,确定是祖传的?学妹不会是被家里人骗了吧?”
他不傻,自然明了女孩子暗戳戳的心思。
江晴笙的表白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后来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只是岑淮予在确定关系前跟她约定过:暂时不想被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江晴笙那时候沉浸在爱情的巨大陷阱里,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一直维持到现在。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灯光顿然闪眼那一刻,江晴笙思绪回笼。
她笑了笑,回复道:“这手串是朋友送的礼物,我也不太清楚渠道。”
一听这话,那位太太也顾不上询问手串的渠道,换上一副八卦笑容。
“朋友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是男朋友吗?”
“笙笙这么漂亮,男朋友肯定也很优秀吧。”
章知雨听着这话,面上的笑容还在维持,但已经伸手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
“陈太太说笑了,笙笙还小,哪来的男朋友。”
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摄影团队专门架好了机位,为他们拍摄了全家福。
江晴笙今天穿一条新中式的白裙。
云纹、水墨画这些元素以刺绣形式呈现在裙子上,使其更具中国特色文化韵味。
这条素净且优雅的裙子,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她张扬的美貌,平添几分如水般的柔和。
摄影师看着母女俩相符的穿搭,忍不住夸赞:“这哪是母女,简直像姐妹俩。”
一家四口颜值高,拍的照片当场原图直出。
江晴笙将新鲜出炉的照片发给岑淮予,等到章女士的生日宴散场也没得到一条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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