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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疑生野种?娘娘靠发癫整治后宫晋明鸢贺云瑄无删减全文

露将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知道贺云瑄今日一直都在为晋明鸢捏着把汗。他也不知第几次将冲动压了下去,直到此刻才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她拉着一个不知是不是他爹的人给他们送饭也好,又或者处置欣贵人和芙蕖柳枝两个宫女也罢,这些总归未必能传到那个人的耳中。可贵妃就不一定了。这满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最在意的就是贵妃,即便是太后,都不会对着贵妃说一句重话的,她现在这么针对贵妃,那个人一定会知道的。那个人一直都讨厌他们母子,任由这些下人们欺辱他们母子,一旦贵妃在这儿受了委屈,那他们的处境只会更糟。虽然贺云瑄现在对贵妃的态度也有些心存疑惑,但他无比清楚,不管贵妃是什么心思,只要对方没有撕破脸的意思,她们也绝不能撕破脸。“小瑄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里不客气了?你这样为...

主角:晋明鸢贺云瑄   更新:2025-04-23 17: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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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晋明鸢贺云瑄的其他类型小说《被疑生野种?娘娘靠发癫整治后宫晋明鸢贺云瑄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露将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知道贺云瑄今日一直都在为晋明鸢捏着把汗。他也不知第几次将冲动压了下去,直到此刻才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她拉着一个不知是不是他爹的人给他们送饭也好,又或者处置欣贵人和芙蕖柳枝两个宫女也罢,这些总归未必能传到那个人的耳中。可贵妃就不一定了。这满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最在意的就是贵妃,即便是太后,都不会对着贵妃说一句重话的,她现在这么针对贵妃,那个人一定会知道的。那个人一直都讨厌他们母子,任由这些下人们欺辱他们母子,一旦贵妃在这儿受了委屈,那他们的处境只会更糟。虽然贺云瑄现在对贵妃的态度也有些心存疑惑,但他无比清楚,不管贵妃是什么心思,只要对方没有撕破脸的意思,她们也绝不能撕破脸。“小瑄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里不客气了?你这样为...

《被疑生野种?娘娘靠发癫整治后宫晋明鸢贺云瑄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天知道贺云瑄今日一直都在为晋明鸢捏着把汗。
他也不知第几次将冲动压了下去,直到此刻才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她拉着一个不知是不是他爹的人给他们送饭也好,又或者处置欣贵人和芙蕖柳枝两个宫女也罢,这些总归未必能传到那个人的耳中。
可贵妃就不一定了。
这满宫的人都知道,陛下最在意的就是贵妃,即便是太后,都不会对着贵妃说一句重话的,她现在这么针对贵妃,那个人一定会知道的。
那个人一直都讨厌他们母子,任由这些下人们欺辱他们母子,一旦贵妃在这儿受了委屈,那他们的处境只会更糟。
虽然贺云瑄现在对贵妃的态度也有些心存疑惑,但他无比清楚,不管贵妃是什么心思,只要对方没有撕破脸的意思,她们也绝不能撕破脸。
“小瑄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里不客气了?你这样为贵妃说话,可太伤为娘的心了。”
晋明鸢完全没办法把贺云瑄的担忧感同身受,她更关注的反而是另一件事,就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没有刻意的压低,完全足够让贵妃听到。
贵妃先是愣了一下,那张原本僵硬的脸倒是有了几分笑意,赞许的看了贺云瑄一眼。
贵妃身边的满春看向贺云瑄时,眼睛里同样是赞许,看来娘娘这段时间对这个小东西好,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确实更喜欢娘娘。
“我…”感觉到别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贺云瑄的耳朵略微红了红,他绷着一张小脸,连语气里都带了几分僵硬:“你别乱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想解释,但对上贵妃的那双眼睛,抿了抿唇,自知不能当着贵妃的面说这些,干脆就闭了嘴。
晋明鸢脸上闪过几分受伤之色,她不舍得为难贺云瑄,干脆看向了贵妃:“你不是要查这件事吗?那就赶紧查呀,查完了快走,别耽误我跟我儿子相处。”
贵妃那好不容易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崩了,她的胸脯都有几分起伏,但很快又被她稳住了,她一双杏眼望向了欣贵人:“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在姐姐宫里?”
“臣妾…贵妃娘娘,你可得为臣妾做主呀,臣妾也是想为陛下分忧。
今日…今日臣妾偶然遇到了冷宫的宫女,听她们说晋娘娘好像疯了,对这个小野种格外的好,这宫里谁不知道陛下不喜这小野种,臣妾只是想来提醒一句,哪曾想…
哪曾想这一进门,就看到晋娘娘与这小野种山珍海味的吃,这…这冷宫哪有这些吃食?
定是这小野种年纪轻轻不学好跑出去偷盗了,而且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的。
但晋娘娘非要护着他,臣妾便因此与晋娘娘起了冲突,还请贵妃为臣妾做主呀。”欣贵人说。
听了她的说辞,芙蕖很快就反应过来,也连忙道:“事实就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当初是张公公让奴婢们跟着于嬷嬷过来盯着晋娘娘,奴婢们一直不敢忘了陛下的吩咐,今日一见晋娘娘对这小野种又亲又抱的,奴婢便想着去通知陛下。
当时因为陛下不在紫宸殿,奴婢们又遇见了欣贵人,欣贵人人说会替奴婢们做主,所以才…
还请贵妃娘娘明鉴,奴婢们真的只是因为陛下的吩咐,才去请人的,而且这些吃食明显就不是冷宫里的东西,她如今既不听从陛下的命令,还敢放任着这小野种偷盗,还请娘娘一定要给她些教训。”
柳枝也是连连点头:“芙蕖说的对,娘娘,她如今这般实在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必须得给她一些教训才行,否则若是陛下追究下来,奴婢们可担待不起啊。
尤其是这小野种,小小年纪竟敢偷盗,以后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呢,依奴婢看就是得杖责一顿,让他长长记性才行。”
这会儿柳枝就好像又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瞬间恢复了她嚣张的气焰,目光也挑衅的看向了晋明鸢。
晋明鸢进冷宫五年,她们就守在这里五年,这冷宫陛下从未踏足过一步,里面的吃食环境她们再清楚不过了,眼下这些东西除了偷来的,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能。
即便贵妃再与晋明鸢姐妹情深,如今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也不可能包庇的。
这母子二人既已被幽禁在此,就该本本分分的,如今竟然还敢对她们这么嚣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说我儿子偷盗了,贵妃对我与云瑄那么好,她心疼侄子,给侄子送些吃食,怎么到你们这儿就成了偷盗?你们几人这般言语,岂不是污了贵妃的心意?”晋明鸢说。
这些吃食的来历就算不是偷盗,也确实不干不净,晋明鸢自己倒是清楚,就算今日那男人可能是云瑄的生父,她现在一个弃妃的身份,也不能与外男扯上关系。
这饭菜的来历吗,肯定是要遮掩的。
不能让云瑄背上偷盗之名,也不能让贵妃深查下去,那就只能先推出去。
贵妃皱着眉,看向了晋明鸢,而欣贵人和芙蕖柳枝则也是错愕的盯着晋明鸢。
晋明鸢说:“看什么看?贵妃人就在这里,我还能说谎吗?贵妃平日里对我与云瑄那么好,送些吃食有问题吗?还是你们觉得贵妃方才的话就是在说谎,贵妃根本就不会给我与云瑄送东西?”
“当然不是,我们当然不敢质疑贵妃,原来这些东西竟然是贵妃送的呀,这都是一场误会。”欣贵人连连否认,她脸色讨好的看向贵妃的方向,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质疑贵妃说谎呀。
欣贵人这话一说,就像是变相的定死了这些东西就是贵妃送的,若是贵妃再否认的话,反而又像是再推翻她自己方才说的那些对晋明鸢姐妹情深。
贵妃说:“不明事情真相,你怎么能对姐姐发难呢?欣贵人,你真是太过分了,还有你们两个,本宫之前不是嘱咐你们照顾姐姐吗?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这些年本宫给姐姐送了多少东西,只是一顿饭而已,何至于让你们这么发难?
话到这里,本宫还正好要问问你们,这些年本宫送来的东西呢,姐姐房里怎会如此清贫?”
贵妃说的质问的话,目光却看向了桌上那些还没有用完的饭菜。
这东西根本不是她送的,可除了她以外,还有谁会盯着晋明鸢,莫非是陛下?
难不成…
陛下要和这女人重修旧好?

在晋明鸢与贺云瑄议论那位素未谋面的贵妃的时候,紫宸殿里,贵妃正低眉敛目的立在贺江灈的身边。
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湖蓝色的衣裙,发髻上只别了两枚玉簪,打扮的格外清雅素净,眉宇间还漾着浓烈的担忧之色:“陛下,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姐姐她…”
贺江灈冰冷的目光扫过来,贵妃好像得到了确定,她身子摇晃了一下,声音里已经溢出了哽咽:“怎么会这样?姐姐怎么会过得这样清苦?明明这些年臣妾一直都有去冷宫看望姐姐的,就在两个月之前,臣妾还让人给姐姐送过衣物呢,陛下,臣妾…”
“你的意思是,她故意装落魄陷害你?”贺江灈沉着脸,冷冰冰的一句话,直接让女子脸上的表情完全僵硬。
她红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江灈,就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贺江灈也在看她,但视线已经越渐冰冷。
若是之前听到贵妃说这样的话,他或许没什么反应,可今日…
想到那女人行事完全不带脑子的做派,贺江灈完全可以肯定,以现在的她,绝对做不出来陷害别人的事。
因为她没那样的脑子。
“臣妾…”贵妃忙不迭的摇头,“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陛下您知道的,在这个宫里,最害怕姐姐过得不好的人就是臣妾了。
哎,说起来也怪臣妾疏忽,近来只顾着替陛下张罗秋猎的事,竟是忙的没有去看姐姐,此事是臣妾做的不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妾实在不配在代掌凤印,还请陛下收回臣妾的宫权吧。”
话到这里,贵妃又扭头看向了自己背后的宫女:“满春,去玉粹宫把凤印拿来。”
“你这是做什么?”贺江灈拧眉问。
贵妃红着眼睛:“陛下,姐姐素来对臣妾亲如姐妹,臣妾入宫为妃,终究是愧对了姐姐的信任,如今姐姐更是因为臣妾的疏忽受了这样的委屈,臣妾自知有罪,还请陛下成全臣妾,就当是减轻臣妾心里的这份愧疚吧。”
她屈膝跪在了贺江灈的面前,身子匍匐在地上,模样谦卑到了极致。
从贺江灈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她轻微颤抖的肩膀。
贺江灈起身,弯腰亲手把她扶了起来:“起来吧,当初让你入宫是朕的意思,更是你兄长的意思,与你无关,你亦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这种话以后不用再说了,那凤印既是朕交给你掌管的,就是朕信得过你,你更不要再提什么归还。”
贵妃还是红着眼睛,她身子柔弱无骨的朝着贺江灈靠过来,但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肩膀,男人已经后退一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直接与她拉开了一大截距离。
贵妃抿着唇,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已经狠狠地嵌入了掌心。
但表面上,她依旧是那幅温柔的模样,她道:“陛下,那姐姐那边…”
“你做事素来妥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冷宫里必是有欺上瞒下之辈,你去走一趟吧。”贺江灈说。
“臣妾知道了,陛下放心,臣妾会给姐姐一个公道的,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云瑄年龄到底尚小,不如…”
贵妃的话都没有说完,立刻就收到了贺江灈如刀子一样的目光,她声音顿了顿,还想再说下去,张公公见状连忙叫道:“贵妃娘娘,陛下要休息了,奴才送您出去。”
贵妃又看了贺江灈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跟着赵公公出了门。
张公公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稍稍靠近了贵妃些许,他颇为不赞同的道:“娘娘呀,您明知那位的孩子…如今陛下能留下那孩子的性命,已经是对那位的宽容了。
那样血脉不纯的孩子,有命活着就该感恩戴德了,您做什么在陛下面前提这些?”
贵妃眉眼间尽是怜悯,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姐姐的孩子呀,冷宫本就条件不好,这又快要入冬了,若是没两件保暖的衣裳,万一生了病,作难的还是姐姐,我也只是想…”
“话虽是如此,可这事儿您可不要再在陛下面前提了,奴才们都知道您心善,可若是因此让陛下迁怒了您,就不好了。”张公公也是叹息一句,心里已经为面前这个柔弱的贵妃捏了一把汗。
今日在冷宫里,晋娘娘当着陛下的面与那小东西亲昵已经是触了陛下霉头,如今贵妃娘娘又这般为那小东西考虑,他都担心陛下一怒之下迁怒贵妃。
“张公公,您太紧张了,陛下没有那么小气的,这些年他不也容忍了云瑄吗?我觉得给云瑄添两件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姐姐她…哎,不管如何,那孩子也实在是可怜,又是姐姐的骨肉,姐姐不能照料,我实在不忍心放任着不管。”贵妃说。
张公公又一次环顾四周,在开口的时候,他把声音压的更低了些:“哎哟,贵妃娘娘,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如今晋娘娘对那孩子宝贝的很,就算没有您,那孩子也饿不着冻不着的,您就别再让这浑水沾了您的脚了。”
“宝贝?赵公公,你莫不是在唬我?姐姐之前对云瑄什么样,我看的一清二楚,她如今真能照顾云瑄?”贵妃问。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语调里已经染了几分探究之色。
张公公说:“娘娘您有所不知,晋娘娘早上的时候不知什么缘故掉进了枯井,撞到了脑子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陛下就是因此事回来的。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奴才也知道娘娘与那位关系好,只是…您也知道,这宫里不比别处,多少人对您的位置虎视眈眈,您还是别让那位的事牵连了自己,时候不早了,奴才得赶紧回去了。”
他躬身又冲着贵妃行了一理,这才转身回了紫宸殿,独留贵妃犹自愣在原地。
晋明鸢,她失忆了?
所以…陛下终究还是去冷宫看她了?

贺云瑄这话一出,贺江灈的脸色都变得古怪了几分。
他眼睁睁的看着贺云瑄抖得越来越厉害,他以为这小崽子马上就要认怂,没想到他竟是还有心思反过来质问自己。
不应该说质问,确切的说他在套他的话。
贺江灈嘴唇轻启,一句讥讽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胸口忽地被人锤了一拳,晋明鸢已经把贺云瑄拉到了身后:“你还有完没完了?冲儿子发什么火?你若对这破烂地方有意见,便想办法休整啊,在这里吓唬孩子算什么本事?”
晋明鸢母鸡护小鸡一般,就差直接把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他问便也罢了,还没完没了了,她的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凶,这人一遍遍的质问什么?
若非他与小瑄瑄长得像,让她弄不清自己没失忆之前是不是脑子抽筋,真与这种人有些首尾,她才懒得理他。
旁的不说,就单论将他们母子丢在这里五年不闻不问,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晋明鸢越是想下去,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干脆不再压抑,伸手扯了贺江灈的袖子,连拖带拽的推搡着他往门外去。
她手劲极大,贺江灈一时不查,就真的被他推出了门,哐当一声,木门被摔过来,破烂的门框摇晃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却也完全将贺江灈挡在了外面。
屋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子放低了声音与贺云瑄说话的声音,贺江灈的目光紧盯着那面好像稍一用力,就能四分五裂的门板,他到底什么也没说。
“陛下,可要回紫宸殿?”守在冷宫门口的张公公看完了全程,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询问,一张脸已经憋成了菜色。
乖乖哦,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陛下是被晋娘娘强行赶出来的?
这可真是活久见了,陛下自登基以来,第一次踏入冷宫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被晋娘娘赶出来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新闻。
张公公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真不知这天还能晴几时。
“让贵妃来紫宸殿见朕。”贺江灈又望了一眼禁闭的门扉,冷声对着张公公吩咐一句,便越过了他朝着冷宫外面走去。
“贵妃?”一门之隔的房间内,晋明鸢略有惊讶的看着贺云瑄,“你是说这宫里的贵妃经常来看我,还给我送东西,凭什么呢?”
也不怪她如此惊讶,实在是贺江灈前脚刚走,贺云瑄就像是疯了一样,将她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还质问她把贵妃送的东西藏去了哪里?
晋明鸢到现在为止,脑子里有印象的,除了贺云瑄,就是刚走的贺江灈,再然后便是那两个被她打跑的宫女,至于什么贵妃,她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看到晋明鸢的茫然,贺云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他冷静了下来,闷声道:“这几年贵妃常来看你,她说你们是最好的姐妹,我以为,她会帮衬你的。”
说话间,贺云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女子雍容华贵的打扮。
她是这些年唯一会来冷宫探望晋明鸢的外人,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珠围翠绕,云鬓高耸,就连身边带来的下人都好像能填满这方院子。
那女人的到来,是贺云瑄见过的最多的人,也是他见过的最大的排场。
贺云瑄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心生彷徨的,可她却格外和善的拉着他的手:“你叫云瑄吧,莫怕,我与你母亲是姐妹,你可以换我一声清姨,我以后自会常来看你的,云瑄以后若有什么难处,都可以与清姨讲,清姨会照顾你。”
再后来,就是晋明鸢把她叫进了屋里,等到贵妃再出来的时候,又是和善的摸着他的脑袋:“云瑄,冷宫清苦,清姨知道你年龄小,又要长身子,给你母亲留下了许多补品,以后我们小云瑄就不用再受苦了。”
那时候,晋明鸢从不许他靠近,这个格外高贵的贵妃,却是贺云瑄所接触过的最温柔的女子。
贺云瑄对她的话从来深信不疑,只是他等呀等,盼呀盼,也没有等到晋明鸢拿出什么东西给他,甚至还不允许他靠近她的房间。
他听芙蕖和柳枝议论,说贵妃体恤姐妹,给晋明鸢带来了许多好东西,说晋明鸢不许他靠近她的房间,就是想独占贵妃带来的东西不分给他。
后来贵妃又来了几次,次次排场极大,每当贵妃走了,他总能听芙蕖和柳枝说,贵妃又给晋明鸢送来了什么。
久而久之,贺云瑄就对这样的说辞深信不疑。
在今日之前,他一直都以为晋明鸢铺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琉璃金玉,他设想了无数次晋明鸢背着他享福的模样,却从没有设想过,有一种可能是她房里比自己房里还清贫。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清姨姨亲口说…
就连芙蕖与柳枝也说见过清姨姨送来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是清姨姨说谎了吗?
可她的一个贵妃,何至于大费周章来骗一个孩童?
贺云瑄脑子乱糟糟的,他在这件事里好像咂摸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打算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晋明鸢,毕竟这女人自摔了脑袋起,举动实在过于不靠谱,且让人匪夷所思。
在一切真相大白前,贺云瑄觉得还是少告诉她一点为好。
晋明鸢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贺云瑄心里已经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对于贺云瑄口中所说的那贵妃,她也没掀起太多的波澜,她无所谓的摊摊手:“小瑄瑄,这人呀,总是捧高踩低的,就算之前是姐妹,如今我落魄成了这样,什么情谊也该消磨干净了,她不帮衬我也是人之常情。
你没必要在意这种事,放心好了,有娘在饿不到你的,娘会想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便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看这家徒四壁的模样,晋明鸢自觉的就没把贺云瑄口中那句她与贵妃是姐妹当回事。
至于那贵妃常来看她,晋明鸢不觉得一个高在云端的人会那么好心天天来探望自己这么个据说生了野种被皇帝厌弃的弃妃。
与其说她顾及姐妹情,晋明鸢倒觉得她更像故意提醒她们云泥殊路的区别。

欣贵人瑟缩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头顶那只手所带来的温度,温暖的,和的,可却令她浑身都颤栗不止。
这女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也太疯了,就算自己带来了很多人,但欣贵人也知道,若是是这女人再抄起把椅子来,她的那些人是绝对不敢上前的。
知道眼下只能先按着晋明鸢的话说才能保全自己,欣贵人正要应声,就听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贵妃驾到。”
脸上的惶恐之色在一瞬间退散,欣贵人觉得自己悬着的那颗心都落到了实处,她忙不迭的就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即便晋明鸢方才说的那话不无道理,可对欣贵人来说,对一个冷宫的弃妇低眉颔首,无异于是一种侮辱。
方才迫于晋明鸢的压力慌乱跪下的芙蕖和柳枝,这次听到贵妃来的消息,脸上也同样露出了几分喜色。
两人看着穿着湖蓝色裙子的女子,逆着光走来的那一刻,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连磕头道:“贵妃娘娘,您终于来了,您一定要为奴婢,为欣贵人做主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迎面走来的贵妃吸引,晋明鸢也不例外。
她同样盯着那迎面而来的女子,对方生了幅清丽婉约的模样,湖蓝色的宫装将她那张脸衬得无比秀丽干净。
她生得瘦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那春日里摇曳的弱柳,随便来阵狂风都能将她吹倒一样。
柔弱好看,大概是此刻晋明鸢对这位贵妃所有的印象了。
她看着贵妃失神的空档,贵妃已经踏过了门槛,一双美眸将面前的一切环顾一圈,视线在晋明鸢身上定格。
她几乎是有些急切的走到了晋明鸢的身边,伸手就挽住了晋明鸢的胳膊:“姐姐,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凳子盘子怎么都碎了,快给我看看,没有伤到你吧?”
她攥着晋明鸢的手,就是好一番打量,眼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在确定晋明鸢没有受伤之后,她又转而望向了贺云瑄:“云瑄,你有没有事?快给姨姨看看。”
话说着,她就弯腰过来,想要拉贺云瑄的手。
贺云瑄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没有等贵妃碰到他,他就侧了侧身子,小跑着到了晋明鸢身边,手揪着晋明鸢袖子的衣角,眼睛里还能看出些许的警惕。
贵妃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对晋明鸢也是无比的关切。
若是以往,贺云瑄会很感激贵妃不嫌弃自己,可现在…
看着晋明鸢这过分空荡的房间,贺云瑄总觉得贵妃带来的关心让他有些不适。
因着贺云瑄的躲避,贵妃一只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她有些错愕的看向了贺云瑄的方向,目光在贺云瑄捏着晋明鸢袖口的那只手上定格。
她好像短暂的愣了一下,这才对着晋明鸢露出了一个笑脸,她说:“姐姐,我听陛下说,你受了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次带了太医过来,先给姐姐把把脉吧。”
她因为贺云瑄的抗拒失神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目光收回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晋明鸢身上。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过来给晋明鸢把脉。
晋明鸢始终看着她,在这位贵妃脸上,出了温婉的笑以外,她好像再也找不到别的表情。
贵妃注意到晋明鸢的目光,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道:“姐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还是姐姐在怨我来晚了?
我不是故意不来看姐姐的,实在是这段时日陛下秋猎,宫中大小事务实在繁多,我抽身乏术这才…
姐姐不要因此怪阿吟好不好?”
贵妃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给晋明鸢回答的机会,她就又自说自话的解释起来,手也是把晋明鸢的手攥的更紧几分,脸上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
晋明鸢还是没有说话,贵妃又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怪阿吟不争气,陛下让阿吟代掌凤印,阿吟却没有姐姐的魄力,这么久以来,还是没办法把事情处理的样样妥帖,也亏的陛下看在姐姐与兄长的份上没有责怪阿吟,不然阿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她挽着晋明鸢的胳膊,脑袋已经顺势靠在了晋明鸢的肩头,就像是一个依赖姐姐的小姑娘。
她一双眼睛略微抬起,正好看着晋明鸢的侧脸,就好像要窥透晋明鸢的内心一样。
晋明鸢兀自听她说了许多,她能听得出来,她表面上虽是自责,可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陛下对她的偏待。
可是那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根本就不记得贵妃口中的陛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晋明鸢任由贵妃靠着,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她不记得贵妃,不知对方的用意,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又或者她本就不是会安慰人的性格。
长久的沉默,贵妃好像也感觉到了自说自话的尴尬,她看向了太医,又急切道:“怎么样了?姐姐的身体可有碍?”
太医摇了摇头:“贵妃娘娘,晋娘娘一切安好,只是额头上有淤青,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敷点药过几日就好了。”
贵妃道:“你确定吗?陛下说姐姐失忆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对身体可有碍?姐姐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失忆?”太医惊讶的重复一遍,他又重新给晋明鸢把了把脉,还是摇头,“这…晋娘娘身子确实无碍,至于贵妃娘娘说的失忆,大概是因为撞击所致,这能不能恢复记忆,老臣也没办法保证。”
贵妃的脸上渐渐的被忧愁占据,她没再理会太医,柔弱无比的喃喃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呢?这好端端的,怎么还失忆了,你让阿吟以后怎么办?”
话说着,她一双眼里已经沾染了湿意。
晋明鸢瞧着她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语调略有僵硬:“你哭什么?我失忆与你何干?”

“娘娘,您没事吧?”满春见贵妃久久没有回神,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
见贵妃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满春挽住了她的胳膊,小声安抚道:“娘娘莫慌,陛下毕竟与她有多年的感情,如今听到她受伤的消息,过去看看也正常。
而且现在陛下愿意把这件事交给娘娘来查,就说明他最信任的依旧是娘娘您啊,娘娘莫要再为此事忧心了,您的地位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贵妃慢悠悠的回神,她看着满春恭维的模样,脸色却冷了下来:“你胡说什么呢?如果姐姐与陛下能重归旧好,这贵妃的位置我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只是有些担心姐姐罢了。”
“对不起娘娘,是奴婢失言,那奴婢现在陪娘娘去冷宫看看?”满春道。
贵妃点了点头,她忽然偏头问:“满春,你说她是真失忆了,还是…”
“奴婢也说不准,不过娘娘去看看就知道了。”满春说。
那位素来没有什么心眼,就算真的再假装失忆,那定是瞒不过熟悉她的人的眼睛。
贵妃点点头:“那快点走吧,都是我不好,竟是连姐姐出了这样大的事都不知情,我们赶紧去看看姐姐。”
在贵妃带着满春火急火燎的赶往冷宫的时候,冷宫里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出去搬救兵的芙蕖和柳枝回来了。
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皇上,反而是一个打扮的很是张扬的女子,她们唤那女子欣贵人。
晋明鸢看到在这位欣贵人面前,这两位一改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全程都点头哈腰的恭维着。
一行人来的时候,晋明鸢还在看着贺云瑄用饭。
这孩子年龄不大,但不知怎么,格外的多愁善感,就连吃饭时都皱着眉头的,一副深沉的模样。
晋明鸢兀自在心里发誓,一定得想办法改掉他这个毛病,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子,而不是像他这样总是老气横秋的。
绿衣柳枝先看到了桌上还没动过多少的饭菜,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指着贺云瑄道:“你这个小野种,从哪里偷来的这么多的肉?
娘娘,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呀,定是这小野种手脚不干净,就知道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请娘娘好好给她们个教训。”
芙蕖也对着欣贵人行了个礼:“娘娘,奴婢们也是没想到,只是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就让这小野种做出了这般勾当。
小小年纪如此不识规矩,必是他那个娘亲没有教好,还请娘娘莫要因此迁怒奴婢。”
这两人问也不问,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先把偷东西的罪名推到了贺云瑄身上。
“好啊,你个小野种,竟然还敢偷东西,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今日这事竟然被本宫撞上,本宫必须要好好教教你,来人,把他的手给本宫卸了,本宫看她以后还怎么偷东西。”
欣贵人双手环胸,一开口就是居高临下的味道,柳枝和芙蕖得了吩咐,幸灾乐祸的一笑,身子也稍微让开了一些,任由欣贵人的人朝着贺云瑄走去。
“我没有偷。”贺云瑄紧绷着一张小脸,闷闷的辩解一句。
欣贵人却是嗤笑一声:“没偷?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一桌吃的是哪里来的?你个小野种若非偷盗,谁会给你那么多的肉?
都愣着做什么?不用理会他,直接将他的手给本宫卸了,本宫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贺云瑄抿着唇,他依旧想反驳,可偏偏欣贵人的那个问题,却让他有些反驳不了。
是呀,若非偷盗,谁会给他这么多吃的?
虽然今日确实是那人提来的,可是…
贺云瑄偏头看了一眼晋明鸢的侧脸,他绝不能说。
且不说那个人身份不明,万一真是他父亲,一旦自己说了,那就是将娘亲也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贺云瑄的沉默,直接就助长了芙蕖和柳枝的气焰,柳枝又讥笑道:“没话说了吧,小野种,偷盗还撒谎,像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啊!”
柳枝的话都没有说完,未尽的话语忽然转化成了一句尖叫。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空了的盘子被晋明鸢抄起,砸在了柳枝的额头上,又坠到了地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这一声巨响直接镇住了所有人,那向着贺云瑄逼近的两名宫女也止住了脚步,扭头请示欣贵人。
晋明鸢已经站了起来,她挡在了贺云瑄的面前:“都说够了没有?能安静了吗?谁给你们的胆子闯到我这儿来骂我儿子,还卸我儿子的手,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她转头看向同样失神的欣贵人:“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贵人,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力一句话定人罪名,你配吗?”
“我…你…小小贵人?你个疯妇,本宫就算只是个贵人,也比你这么个冷宫弃妇地位高,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是陛下亲口下令,将你母子二人幽禁在此的,你儿子擅自出冷宫偷盗,难道不该罚吗?
陛下日理万机,没空理会你们,本宫也是按着陛下的意愿做事,你如此反抗,是在对陛下不满吗?”欣贵人嘴唇动了几次,才终于理顺了话头,语气也渐渐的变得镇定起来。
她盯着晋明鸢,试图通过对晋明鸢身份的贬低,来让晋明鸢低头,可下一刻,女子的讥笑声就直接捅破了她这份希冀。
晋明鸢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挑破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那陛下有贵妃,有管事公公,哪轮得到你一个小小贵人替他来做决定?
不过就是想在拿我儿子来找优越感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信不信你再不滚,老娘先卸了你的手啊?
什么破烂玩意儿,当老娘是死的吗,什么东西都敢来欺负我儿子了?
说什么陛下的意愿,若是他的意愿能让你一个小小贵人随便参透,他这龙椅还是换人做好了。”
晋明鸢兀自絮絮叨叨,全然不管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而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欣贵人,这会儿已经是目瞪口呆,但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尖声叫道:“疯了,这女人疯了,来人,赶紧把她的嘴给本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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