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是殿下给你们的信里提的?”
“是前几日呈给陛下的文书。”
“哦...”也是,军情得按时告诉皇帝。
她又问:“这样的话大概还要打多久?”
张诚正把梳下来的猫毛轻轻团成团,“若按计划一路顺利今年可归,若北梁寻求西突厥帮助,此战便会延长。”他把团成的毛团抛到地上,念念爬起来去追。
原书里好像没提有没有突厥的事儿...“如果西突厥插手,此战会凶险吗?”
“也未必,西突厥内部变乱迭起,贵族争立已久,战力已经不如从前强横。”
他有问必答,江丝萝微微放心,又念及上次他没有正面回答的事情,眉头紧蹙,“陛下对他.....”
张诚替她重新斟满茶水,清新的茶香萦绕在她鼻尖,蹙眉看着,听见对方说:“此战在大胜前殿下不会有事的,再者殿下也不许奴婢向您多言,您在内宫消息闭塞受制良多,只管和合安乐,殿下让您不要担心。”
那块绿豆糕的甜化在咽喉,每一口茶都会再唤醒那点甜,从咽喉回到舌尖,她点点头,暂时把这件事放下,确实有心无力,况且以前小说里像高寅这样的反派都是祸害遗千年,怎么都死不掉。
念念活动四个毛爪子,颠颠地跑来一头撞在江丝萝大腿上,她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想了也没用,伸手抱起淘气的狸花猫放在腿上,摸摸毛茸茸的小猫脑袋瓜儿,“我看看是谁的小猫脑袋这么硬。”
书案上被扔在一旁的字卷,开始了无声地旁观和等待。
院里的合欢没多久后开满枝头,粉色扇形的小花微垂迎着风摆动,天边轰鸣隐有雷声,瓢泼大雨后迎来深长秋风,粉色花丝小扇落满青石板,树叶褪去活力趋向枯黄,又几场雨,整片天地褪去青绿,树下开始有日日撒落叶的宫人。
候鸟飞离,雷声隐去,陶华园的湖面上开始落雪。
来自西北的信笺随着战事紧急而中断,西突厥不出所料插手了北梁战事,原本大军紧逼鄯善郡,北梁唾手可得,但西突厥派十万大军压境支援。
江丝萝伸手去接今年冬的第一场落雪,雪花缓慢下降在她手心,她给伸着脑袋好奇的念念看,天冷了便不许它总往外跑,“念念一岁多了。”她把半化的雪抹在它鼻尖,小猫摇脑袋打了个喷嚏。
室内又点起暖炉,桃娘蹲着加炭,张诚自外头进来打落身上的残雪,把竹筒递给江丝萝。
“才人。”
她伸手收下,慢慢拆开。
“遥祝新年,莫多饮酒。”只有八个字,她抬眼去看张诚,想得到点别的信息,后者说:“那边北梁、西突厥想要议和。”
她疑惑:“此战是收复失地,怎么议和?”还能议和,原书里有这段吗。
张诚说:“具体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好吧...”她重新看那张字条,前线战事繁忙,飞鸽传书一路消耗人力物力,给她的信其实没有也可以,他送的猫还一直陪着她,本想也许信笺断了,会一直到他得胜归朝,却没想到赶在元日这天送到了。
要怎么计算路上的时间,才能准确卡在今日送到她手里。
他这个人面对面坐着总是冷冰冰的,即便笑也不达眼底,不像高励那样真诚动人。可自打随军后,送来的信笺便常常妥帖闲谈,话语里没有战场肃杀和军报紧急的感觉,好像他是在悠悠林下执笔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