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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嫁绝嗣战神,孕吐后被宠上天!洛闻雪霍无伤

小鱼宝宝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明月楼店内,客人络绎不绝,店员热情,洛闻雪仔细的查看他们的首饰,发现不少花样是前段时间玲珑说她准备做的。洛闻雪还是没发现不妥,却听得身边两夫人议论。“这明月楼上新就是快,我看金玉楼现在都没新花样。”这怎么可能?洛闻雪迟疑的了一瞬,按照玲珑的性子,只要其他家有上新,她管理的地方也会上心。“去一趟金玉楼。”自从上次锦绣阁的事情后,大部分掌柜都见过洛闻雪的画像,如今她突然造访,金玉楼掌柜赵德才明显有些慌乱。“大少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可以差人告诉我的。”洛闻雪微微一笑:“赵掌柜不必紧张,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新的首饰花样到了。”赵德才闻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新花样还没出来,只要出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购买。”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

主角:洛闻雪霍无伤   更新:2025-04-28 2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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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洛闻雪霍无伤的女频言情小说《换嫁绝嗣战神,孕吐后被宠上天!洛闻雪霍无伤》,由网络作家“小鱼宝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月楼店内,客人络绎不绝,店员热情,洛闻雪仔细的查看他们的首饰,发现不少花样是前段时间玲珑说她准备做的。洛闻雪还是没发现不妥,却听得身边两夫人议论。“这明月楼上新就是快,我看金玉楼现在都没新花样。”这怎么可能?洛闻雪迟疑的了一瞬,按照玲珑的性子,只要其他家有上新,她管理的地方也会上心。“去一趟金玉楼。”自从上次锦绣阁的事情后,大部分掌柜都见过洛闻雪的画像,如今她突然造访,金玉楼掌柜赵德才明显有些慌乱。“大少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可以差人告诉我的。”洛闻雪微微一笑:“赵掌柜不必紧张,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新的首饰花样到了。”赵德才闻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新花样还没出来,只要出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购买。”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

《换嫁绝嗣战神,孕吐后被宠上天!洛闻雪霍无伤》精彩片段


明月楼店内,客人络绎不绝,店员热情,洛闻雪仔细的查看他们的首饰,发现不少花样是前段时间玲珑说她准备做的。

洛闻雪还是没发现不妥,却听得身边两夫人议论。

“这明月楼上新就是快,我看金玉楼现在都没新花样。”

这怎么可能?洛闻雪迟疑的了一瞬,按照玲珑的性子,只要其他家有上新,她管理的地方也会上心。

“去一趟金玉楼。”

自从上次锦绣阁的事情后,大部分掌柜都见过洛闻雪的画像,如今她突然造访,金玉楼掌柜赵德才明显有些慌乱。

“大少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可以差人告诉我的。”

洛闻雪微微一笑:“赵掌柜不必紧张,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新的首饰花样到了。”

赵德才闻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个……新花样还没出来,只要出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购买。”

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观察那些首饰,见到其中一个祥云螺纹的玉簪时,洛闻雪拿起来仔细查看。

“这个花样只有我们家有吗?”

赵德才看了眼花纹,道:“这是我们金玉楼下的巧匠做的,花纹也是他设计的,他只在我们金玉楼做工,是只有我们有的。”

还记得最开始金玉楼能做起来,就是金线镶玉,还有祥云花样,那时候带动了京城其他首饰店的花样。

“是吗?”洛闻雪故作惊讶,“可我刚去看明月楼看了看,他们似乎也有这样的花纹。”

赵德才腿一软,“这一定是……巧合。”

“巧合。”洛闻雪拿着玉簪端详,声音越来越低,“那把工匠叫出来,问问他这个花纹巧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说要叫工匠,赵德才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只要叫来工匠,这件事就彻底瞒不住了。

洛闻雪不说话,等待着时间流逝,等待着赵德才自首。

过了一会,赵德才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扑通一声跪下:“少夫人饶命啊!”

“赵德才!你知不知道私自把霍家的货转卖给竞争对手是背主之罪?按律当流放千里!”

洛闻雪声音逐渐拔高,眼神狠厉。

“小的也是一时糊涂,都是三夫人指使的,三夫人说等把那些产业铺子收回来后,就让我做总掌柜。”

赵德才本来就没什么大想法,要不是相当总总掌柜,谁会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

洛闻雪没有立刻回复他,她沉思着这件事,赵德才见她这样,心里更慌,要是因此获罪,可就不划算了。

“少夫人,求你饶了小的吧,小的还要养家糊口……”

光是听着这些,洛闻雪就觉得头大,她赶紧打断赵德才的话:“住口,想让我不报官,饶了你也可以。”

“从今日起,金玉楼每一笔进出账目我都要亲自过目,还有,三夫人收买你的详细情况,你全部写一份给我。”

为了保命,赵德才只有同意这件事。

回府后,洛闻雪并没有把罪证交给霍老夫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看出来了。

霍老夫人对所有人都没有坏心思,单纯的想要霍家好,所以交给霍老夫人,三夫人也得不到什么惩罚。

她必须留着这些证据,等合适的时机。

夜日的风卷着枯叶,洛闻雪站在回廊下,这段时间斗来斗去她都有些疲惫了,忽然想到霍无伤还在的时候。

他说,她可以依靠他。

那段时间洛闻雪当真是什么都没做,也无需担心这些,她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想他。

出神的时候,一道清脆的脚步落在院内,洛闻雪没听见,逐风快步走到跟前。

“少夫人。”

看见逐风,洛闻雪心里下意识激动起来,她紧了紧拳头,“可是有将军的消息了?”

逐风递上一个盒子,“这是属下的人在战场上找到的,少夫人先收着吧,以解……相思。”

洛闻雪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玉佩,上面“无伤”二字的缝隙里还有些血迹,不难看出这是霍无伤的贴身之物。

“还是没有将军的下落是吗?”洛闻雪取出其中的玉佩,紧紧的握在手里。

“是,”逐风声音都小了,“要不然我们放弃吧,少夫人。”

这已经找了多少日了,少夫人白日里要对付内宅的斗争,晚上还有想着怎么找少爷,甚至还要用自己的钱来贴补。

“不行!”洛闻雪音量突然拔的很高,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整理情绪,“不能放弃逐风,继续找。”

洛闻雪很清楚,这时候眼下她的支撑。

见少夫人态度坚决,逐风领命。

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月亮,洛闻雪再次期盼,霍无伤你究竟在哪里?若是你这次没亡,我一定帮你找到上一世死亡的真相,替你复仇。

霍府西侧的院落是霍衢和洛思月的住处,这几日洛思月日日都在观察洛闻雪。

她平日里不是看下人搬花,就是坐在院子里喝茶,因肚子里孩子的原因,霍老夫人对她也包容有加。

听到下人这样禀报的洛思月,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那个贱人凭什么过得这么舒坦?”

上一世她独守空房,霍夫人不待见她,嫌她懒,日日让她出去做事,而洛闻雪如今却天天喝茶,听说茶叶都是霍夫人给的上好的。

“啪!”又一声清脆的瓷器声。

洛思月又砸了一个茶杯,她今日穿着石榴红的裙装,如同她心情一样燥红。

“夫人息怒……”侍奉的丫鬟全部跪下,都不敢有所反应,甚至连明月都跪在一旁。

洛思月越想越气:“息怒?我怎么息怒!霍无伤都多久没消息了,那爵位还没落在我们三房身上!”

要是霍衢有了爵位,今后出门遇见那些贵女,她们就要向她卑躬屈膝了。

她和洛闻雪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洛闻雪是嫡女,她是庶出,处处低人一等。

好不容易嫁入霍府,却因为霍无伤有爵位,名门贵族聚会时,大家都会优先考虑跟洛闻雪结交。


挽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丫鬟却没注意到,而是依旧自顾自说着:“后来簪子找到了,大小姐就回房休息了,也没有差人看看大小姐的伤势。”

多么拙劣的手法,挽月光是听到都知道是洛思月的计谋,难道盛宁侯能不知道?

她把消息带回将军府,霍无伤正伏案批阅公文,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见是挽月,眼神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少夫人她……”

挽月把丫鬟的话复述了一遍,话音还没落下,霍无伤便重重锤在桌上。

“好一个盛宁侯,这种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他哪里是看不出,他是不想管。”

敲击桌面的声音吓了挽月一跳,她浑身一机灵,少爷很生气。

“还有那个洛思月!我倒是小看她了,本以为她只敢在言语上欺负闻雪,原来在盛宁侯府的时候,这样狂妄。”

瞧见少爷这样,挽月被吓得咽了咽口水。

大雪天,跪两个时辰,正值葵水,寒气入体。

这几个关键词光是听着都让霍无伤心疼,难怪她总是安分温柔的说他们是一体,那样生存环境下,她哪能生出脾气。

“我知道了,你随我去看看少夫人。”

霍无伤叹口气,她本就身子不好,整日温温和和看上去就好欺负。

少夫人院内,洛闻雪还在睡梦中,但到底不安稳,时不时的皱眉和翻动都牵动着霍无伤的神经。

他说让她依靠自己,那那日他又险些伤了她。

想到这里,霍无伤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好好照顾少夫人,我要去回回这个洛思月。”

霍无伤因为军务一事,很少回来,上一世就是,这一世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这天霍无伤却罕见的跟大家一起用膳,饭席上的众人都有些意外。

“无伤最近军中不忙啊。”三夫人装作随口问道,其实心里早已有了想法。

霍无伤脸色未改:“军营中忙的时候我都没机会安插三弟进去,如今不忙,三夫人不必再费心思了。”

他一句话堵住三夫人还想继续的想法,三夫人脸色难看,心中愤怒,他一个将军,安插人能有多麻烦。

霍衢最大的问题就是无官职,被不少人看不起,三夫人自然是想尽办法给他争取。

反观洛思月,她上一世与霍无伤沟通不多,这一世自然不会搭理此事,反倒是霍无伤主动与她搭话。

“三少夫人近日威风不小。”他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问蒙了。

三夫人和霍衢看向洛思月,仿佛在质问她最近做了什么,就连洛思月都是满脸迷茫。

洛思月起身对着霍无伤行礼,声音颤抖,“霍江军这是何意?”

霍无伤并未抬头,“听闻将军府的仆人你都有权利处置了,还说没有威风?”

这下三夫人算是明白了,洛思月谴走了将军府的仆人,还被霍无伤知晓了。

一听这话,洛思月被吓到,战战兢兢道:“我……我……”

“想来是那个仆人做事不利,所以思月把仆人谴走了,反正是她身边的人,谴走了也是她身边少人了,无妨。”

虽然三夫人不喜洛思月,但在他们面前,还是要维护三房的脸面。

“怎么不见少夫人?”三夫人眼里闪着精光,“怀孕了就不舍得出来,怕我们害她不成?”

话里话外都是她不把长辈放在眼里,霍无伤自然舍不得她被这个锅。

“怀孕了难免金贵,不然被人诬陷偷了簪子,雪天里罚跪多不好。”

其他人听不懂这话,洛思月却对这样的事情很熟悉,这不是当初洛闻雪跪雪地的事吗?

三夫人不知其中的故事,更是没察觉霍无伤瞥洛思月那几眼,只当他防着他们。

“这才入秋,怎么就雪天了,”她看向院子里的落下,金黄的铺满了一地,“更何况谁敢罚跪少夫人。”

霍夫人也觉得奇怪,怎么霍无伤今日奇奇怪怪,什么话都是别有深意。

而洛思月此刻只感觉如芒在背,似乎有人盯着她一样,以至于她接下来用膳都小心翼翼。

晚膳结束不代表霍无伤的报复结束,他必须要洛思月体验下当初洛闻雪的痛。

洛思月觉得霍无伤敢这般对付她,无非是因为霍衢没有官职,所以她一有空就催促。

“你就去找个官职做吧,夫君。”

霍衢才不愿意,现在去做个官职都是从小官开始做,他想跟霍无伤一样,直接当个官。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就在洛思月一筹莫展之际,将军府有下人开始议论,说大少爷的书房里常年放着印章,有这印章就可以在军中有官职。

听到这话洛思月竖起耳朵,不为别的,往往下人们讨论的话题才是最有用的。

“要我说,就算知道这印章在哪,谁又敢去拿?”

“那倒也是,我们要是霍家的人,最多就责罚下,可我们跟霍家没有血缘关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们说得这些话,洛思月都听进去了。

她是霍家人,再说了只是帮霍衢某个官职,大不了霍无伤责罚一顿,但好歹她夫君有官职了。

想到这里,洛思月就起了歪心思,可霍无伤的书房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她还得认识打扫书房的丫鬟。

对于霍家内发生的这些,洛闻雪并不知晓,她虽说葵水来了腹痛,但不至于下不了床,可霍无伤就是不想。

“将军这几日都不用去军营吗?”洛闻雪小声说着。

她实在想下地,偏偏霍无伤几日都在,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霍无伤不与她对视。

“别人都是希望夫君在家陪着,你似乎并不想。”

洛闻雪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和将军没有感情基础,似乎应该多期待一点。

想到这,洛闻雪又平静接受霍无伤在的事情了。

霍无伤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被她的行为逗笑,“最近军务不多,过两天就忙起来了。”

“那我可以下地走走吧,没有哪个女子来了葵水是一直躺在床上的。”洛闻雪不知道其他人,反正她不想。

想到几日后的事,霍无伤点头。


洛思月越想心里越着急,各种情绪堆积在她的心头。

“去,把三少爷请来。”洛思月突然命令道,眼中多了恨意。

明月连忙应声退下。

没多久,霍衢大步走入内室,显然他又在外面玩了回来,周身沾染了酒气,混合着脂粉的味道。

洛思月并不在意这些,她只等把庶子养大成人,她嫌弃的用帕子扇了扇面前的气味。

“这么急着找我,又怎么了?”霍衢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不耐,尤其是洛思月明显的嫌弃,更让他不满,“不想闻我身上的味道,还叫我来干什么?”

洛思月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你以为我又想见你不成,我也不想打断你在外面享乐,但是我真的受过了这样的日子,我们不能再等了。”

霍衢眉头皱得更紧:“你又想干什么?”

因为上次事情没能成功进行,还让娘在族亲面前失了面子,霍衢现在对洛思月略有些嫌弃。

“除掉洛闻雪。”洛思月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只要她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下来,到时候爵位自然是你的。”

“你疯了!”霍衢脸色大变,“她是我大哥的妻子!谋杀镇国将军妻子,是多大的罪,你知道吗?”

霍衢虽对霍无伤不满,但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

洛思月眼神更加疯狂,这个想法从她心头冒出后,就一直挥散不去。

“不会被发现的,只要我们做得天衣无缝,谁会查到我们头上?”

霍衢觉得面前的人有些恐怖,他看着她冷哼的嘴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生出来。

“难道你甘心一辈子活在霍无伤的阴影下?”洛思月见他犹豫,上前一步追问,“甘心我们的孩子永远与爵位无缘?”

他当然不甘心,出门在外大家都说的霍无伤,又有多少人会提他,霍衢沉默片刻,摇头道:“不行,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

当真是怂!洛思月跺脚心想着,难怪霍衢这么久,还是纨绔子弟,他哪有成大事的谋略和心狠。

洛思月换上一副哀戚的表情:“好,那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些东西,看完后你再决定要不要下手。”

她不由分说拉着霍衢往外走,霍衢还有些不情愿。

“你干什么?你要去哪?”

穿过几道回廊,洛思月拉扯霍衢从府内的小门走出,这条路离霍衢庶子霍远修的学堂最近。

两人一路走,小厮和丫鬟在后面小跑的跟着,直到走到学堂,洛思月才停下。

“来这里干什么?”霍衢扯出衣袖,整理自己的衣襟。

洛思月指着半开的窗户道:“你看里面。”

透过那扇窗户,可以看到几个孩子正在读书,霍远修也在其中。

霍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课间休息时,其他孩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耍,而霍远修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光是看着这一幕,霍衢就想到小时候,他跟霍无伤只要上同一个学堂,大家都会凑到霍无伤面前。

他握紧手中的拳头,紧接着他看到一个稍大的男孩走到霍远修身边,故意撞了他一下。

被撞的霍远修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却不敢出声,甚至还主动往旁边挪了挪,给那人腾出位置。

看到这一幕,霍衢脸色变得难看,“他们怎么敢,远修可是霍家的孩子。”

“霍家的孩子又怎么了,父亲的地位不高,他的身份又能多高,平常家的孩子自然不会欺负他,可这学堂里谁家不是达官贵人?”洛思月眼中含泪。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前日他们在远修凳子上倒水,昨日在他作业上乱涂,远修懂事,这些都没告诉我们。”

她越说越难过,甚至掩面哭泣起来。

霍衢不忍,把洛思月拉入怀中,拳头紧握,他小时候也因为嫡庶一事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的孩子却还要遭受这样的罪吗?

洛思月帕子遮住脸,眼神看向霍衢,看他表情凝重,甚至透露出怒意,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孩子被欺负的事情,她本是不知道的,要不是霍远修的陪读来说,洛思月都不知晓。

“你想让远修一辈子被欺负吗?”洛思月趁机添油加醋,“若是你继承了爵位,谁还敢欺负他?”

爵位,霍衢心里不断冒出这个声音,有爵位就不会被欺负,他眼神坚定:“你有什么机会?”

洛思月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我们回家好好聊聊。”

两人再次回家,已是夜间,一进门他们便把院子里的挥退,确认四下无人后洛思月才低声道。

“洛闻雪不相信霍无伤死了,那定然在暗中找他的下落,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此时三夫人的院落中,一片安静。

因为前几次的事情,三夫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下人来报,说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回家后,直接扎进院子中。

旁人三夫人不熟悉,可她自己的孩子三夫人不可能不清楚,霍衢不会这般喜欢洛思月。

唯一的可能是他们有所预谋。

“盯着他们。”

洛闻雪没他们想的那么愚蠢,三夫人怕两人的计划出现纰漏,又着了洛闻雪的道,她必须小心谨慎。

洛思月从梳妆台底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这是我派人仿造霍无伤的笔迹,到时候我们透露消息给洛闻雪,说他出现在北山一带……”

“她会亲自去查看。”霍衢接上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两人不约而同露出满意的笑容,紧接着霍衢继续说道:“北山悬崖处路窄石滑,要是‘不小心’失足坠崖,也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洛思月补充,“好不容易有霍无伤的消息,她出门去寻,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洛思月已经开始幻想事情成功后,霍衢得到爵位,她被其他夫人吹捧的场景。

“不行,”霍衢突然否认这个计划,“洛闻雪肯定一直再找霍无伤,突然收到消息,她肯定定会起疑。”

他踱步到窗前:“这个消息一定不能直接给她,更何况我们不知道洛闻雪派谁去调查霍无伤的下落。”


洛闻雪当然不会傻到丢弃自己的保命东西,她举着匕首,冷眸扫过在场的几人。

三夫人立刻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立刻推倒身边的瓷器。

在这种紧绷的氛围下,洛闻雪神经紧绷,意识一下移到那瓷器上。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一个婆子猛地扑上来,夺下了她的匕首,顺带推了洛闻雪一把。

她踉跄后退,撞到书架,背上火辣辣的疼,三夫人可不会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她对着是三个婆子下命令。

“抓住她!灌药!”

洛闻雪看着拿着药靠近的婆子,瞳孔骤缩,那瓶中装的必是鸩毒!她不甘心,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她看着渐渐靠近的几人,想要在他们之间找一个突破口,但她刚起身,就被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怎么,还想反抗?”三夫人狞笑着走近,“你觉得现在谁能救你?”

三夫人莫名觉得大快人心,之前那么多次交锋,都是她被洛闻雪踩在脚下,这次她总算能解决这个祸害了。

洛闻雪眼中生出怒意,身边的婆子强硬的掰开她的嘴,三夫人从婆子手上拿过那瓶药,拔开塞子,步步像洛闻雪靠近。

“我劝你乖乖就范,我还能饶霍无伤他娘一条命,你要是再挣扎,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洛闻雪知道,三夫人的话不可信,即便她不挣扎,霍夫人不一定能活下来,可眼下她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

就在洛闻雪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一个冷冽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妻子!”

男人声音雄浑中带着威压,所有人同时回头,逆光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前。

他一步步走进来,俊朗的外表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无伤!”三夫人手中的药瓶掉在地上,她面色恐慌,下意识的后退,有毒的药粉洒在她裙摆上,三夫人都没空理会。

霍无伤没有看她,目光直接落在洛闻雪身上。

她原本已经闭上双眼了,听到动静又睁开,从前一双带笑的杏眼里,如今饱含泪水,在看向他时,又有几分委屈和惊讶。

霍无伤一脚踹开婆子,“本将军在这,你们还敢对本将军的夫人下手,我看你们是嫌命太长了。”

按着洛闻雪的两个婆子吓得跪地求饶:“大少爷饶命!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啊!”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洛闻雪拉入怀中。

洛闻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紧咬下唇,唇瓣已经有淡淡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霍无伤心中的怒意更甚,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夫人,我只不过去打仗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杀了我的妻儿,夺得爵位?”

三夫人眼下知道她完蛋了,可她还是强自镇定,扯出可笑的借口:“无伤,主要是你的妻子院内全是小厮,肚子里的孩子我们都要怀疑生父是谁了。”

“啪!”不等三夫人说完,一记耳光响彻祠堂。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霍江军不打女人,更何况还是他的庶母。

三夫人被打得踉跄几步,那一巴掌用了霍无伤用了全力,三夫人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我可是你母亲!”

“一个小小妾室,还敢自称我母亲,”霍无伤情绪未变,“我父亲在世,若看到有你这样的庶母,只怕会羞的恨不得把你休了。”

洛思月原是来看戏的,见势不妙,悄悄往门口挪去。

然而霍无伤头也不回:“站住,你要敢踏出这个们,之后受到的处罚会比现在重一倍。”

洛思月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要怪就怪这次他们又失策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逐风押着霍衢走了进来。

看到霍无伤的那一刻,逐风眼里没有太多起伏,而是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属下没能保护好少夫人,请将军责罚。”

霍无伤冷哼一声:“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他转向三夫人一行,眼中杀意凛然:“眼下先处理他们几个。”

洛闻雪一直被霍无伤搂在怀中,她也未察觉不妥,只是在这时候轻轻推搡霍无伤。

“娘,她……”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安顿娘了。”霍无伤轻轻拍着她的被,难为这种情况下,洛闻雪还要为他担忧娘亲了。

“至于其他人……”霍无伤顿了顿,“压入大牢。”

三夫人不甘心的对着霍无伤大喊:“我可是你庶母!霍衢可是你弟弟!”

然而这些话语没能改变任何事情,逐风把这些人压下去后,房间内只剩下霍无伤和洛闻雪两人。

正当霍无伤想好好和洛闻雪说话的时候,她却突然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谁知因为刚刚的事情,洛闻雪还在脚软,拉开两人距离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霍无伤想要去扶,却被她瞪了一眼。

“你还知道回来!我真以为你死在战场上了!”她声音哽咽,声音里全是委屈,没有半点凶意。

霍无伤被她推得后退半步,却没任何情绪,他知道她在发泄。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要面对三夫人,乃至整个霍家的算计,还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娘。

可他隐瞒活着也是事出有因,但这件事不能跟洛闻雪讲,他试探的拉住她的手,小声嘀咕。

“是我错了。”

洛闻雪却躲开他的手,低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多想你吗?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害怕吗?”

她说不下去了,回忆起之前的时光,心里就止不住的委屈,声音都开始变得哽咽。

瞧见她这样,霍无伤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何尝不想洛闻雪呢,这段时间他的思念一点都不必洛闻雪少,他低头贴着她的发丝。

“我回来了,文学,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回来了,你不用再坚强了。”

听着他这些话语,洛闻雪不止一次想到那些心酸害怕的时候,她总是无比希望霍无伤在她身边。


“无妨,按照她的吩咐做就是。”

霍无伤虽不知道洛闻雪这是何意,可是自从知道她心里有自己后,其他的他都能接受。

逐风等人把龟壳处理好后,剩下的是洛闻雪亲自做的,她将龟壳片分成前后两部分,每片龟壳片之间有一定重叠,确保没有缝隙。

最后,她在内衬缝制了一层柔软的丝绸,既舒适又能防止龟壳直接摩擦皮肤。

因为龟壳较轻,所以盔甲轻便灵活,却比普通铠甲更加坚固。

“夫人,要不让奴婢来,你好好休息一下。”挽月端来热茶,心疼地看着洛闻雪熬红的双眼。

洛闻雪手上的动作没停,“没关系,马上就完成了。”

当最后一片龟壳固定好时,洛闻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将盔甲小心地包好,“将军还在书房吗?”

“是,少爷还在看地形图。”挽月轻声回答着,“夫人可是要把盔甲送给将军?”

“明日就该启程了,我今日送过去,他启程的时候还能穿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的事,所以要处处小心。

挽月扶着洛闻雪去往书房,“少爷看到夫人这样,肯定又感动又心疼。”

霍无伤听到门外的敲门声,立刻放下手中事务,下一秒就看到洛闻雪憔悴的面容,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雪儿,你这是没休息好吗?挽月,你怎么照顾夫人的!”

“别,”洛闻雪拦住霍无伤,“是我不让她管的。”

“你快进来,夜深风寒重。”霍无伤让开半个身体,引着洛闻雪进屋,挽月自觉的停在外面。

进入书房,洛闻雪看到里面整洁的模样,她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将军,这是我做的龟壳盔甲,商贩说着龟壳刀枪不入,明日启程您定要穿上。”

霍无伤轻抚盔甲,回想起逐风说的话,夫人这几日都在处理龟壳,原来是在给她做盔甲,他心里感动。

还不止这个,洛闻雪又拿出先前做的短剑,“这短剑适合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

看着这些精心准备的物品,眼中满是感动:“雪儿,你太费心了,其实这些都可以让他们做的。”

“不一样的,”洛闻雪轻声道,“这是我希望将军平安归来的心意。”

上一世,她与他没有关系,这一世,他全力护她周全,她也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将军切记,不可轻敌,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做了奸人的埋伏……”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霍无伤只温和的看着她,洛闻雪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最后补了一句。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洛闻雪坚定又担忧的说着,“我和娘亲在家等你。”

霍无伤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答应你,况且有你盔甲保护,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不知为何,洛闻雪竟然有些酸涩和不舍,她大概也对霍无伤动心了吧,这样好的男人,怎么会没有触动呢?

在霍无伤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洛闻雪突然上前一步,主动搂住他的腰。

“将军,我等你回来护我周全。”

这句话是霍无伤这么久以来,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他浑身血液倒流,不仅是因为这话,更是因为洛闻雪愿意主动接触。

霍无伤没有任何犹豫,主动环抱她,两人静静的感受彼此心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霍府门前已是一片肃穆,霍无伤一身戎装,腰间佩剑,他站直身体,接受家人的送别。

霍夫人眼眶通红,强忍着泪水为儿子整理衣襟:“儿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要小心。”

“娘亲放心,儿子定会平安归来。”霍无伤又一遍安慰着霍夫人

洛闻雪手指紧紧绞着帕子,并没有在这时候开口。

霍无伤注意到她的行为,轻轻唤道:“雪儿,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至一旁。

“怎么了?”洛闻雪小声问道,注意到霍无伤眉头紧锁,“若事情有变,你凭借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站稳脚跟。”

洛闻雪心头一颤,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不会的将军,你会平安归来的。”

霍无伤没有多言,而是翻身上马,临行前又深深看了洛闻雪一样,这次策马离开。

回到院落中,洛闻雪还在想霍无伤的话,那语气分明像是托孤,难道霍无伤有他的想法。

洛闻雪稳了稳心神,她已经计划好了,若是霍无伤真在战场上出了意外,她的孩子也应该降生了。

她摸了摸肚子,这个遗腹子,将是她在霍家站稳脚跟的依据。

既然她想到了这一点,霍家的其他人定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洛闻雪干脆闭门不出。

不仅是她,就连霍夫人也是这样。

三房虽然没有跟他们闹僵,但是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是有的,三夫人在得知两人不出门后,气恼不已。

“这是防着我们呢!”三夫人在厅内走来走去,霍衢看着有些心烦,他打断母亲的话,“放心,等霍无伤死了,镇国将军府的承袭还是在我手上。”

三夫人见儿子这般傻,心中一气:“胡说八道,你忘了洛闻雪肚子里还有孩子吗?更何况霍无伤几时打过败仗?”

霍衢也没有办法,“人家现在不出门,我们能怎么办。”

他破罐子破摔的性格三夫人早已知晓,可此刻她还是恨铁不成钢,就在这时,洛思月走进厅内。

“娘,不如你交给我吧。”

听到洛思月的声音,三夫人抬起头,她对这个儿媳没什么好印象,几次三番针对洛闻雪不成,还惹得自己一身骚。

“你来做什么?前几日不是称病不见人吗?”

刑房的事情后,洛思月的确缓了好几日才缓过来,如今霍无伤不在,她有机会好好报复洛闻雪了。

她眼里闪烁着狠辣的目光,“娘,我身为洛闻雪的妹妹,就算她闭门不出,我主动拜访她不可能不见吧。”

说到这里,她言语一顿,模棱两可道:“霍无伤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被暗算呢?”

霍衢看着洛思月,觉得她这话很有深意,三夫人却已经反应过来。


三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若她没了孩子,皇上肯定要从族中选个合适的年轻人过继给她的,衢儿怎么成?”

李氏一听这个消息,眼里有别样的光芒。

隔天霍氏内流传着一个消息——洛闻雪胎像不稳,随时可能流产。

而圣旨说爵位留给洛闻雪的孩子,如果她腹中胎儿流产,那她会在宗族内挑选一个合适的人过继。

消息像火燎草原一样席卷着,霍氏中大部分人都对这事有所耳闻。

“少夫人……”挽月急匆匆跑进内室。

洛闻雪才用完早膳,越是如今压力大的情况,她就越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身体垮了。

“出什么事了?”

“奴婢刚才在厨房听到几个下人议论说您这胎保不住,族里夫人开始走动,奴婢还看到有几个年轻的少爷来府了。”

洛闻雪走到窗前,果真看到府里多了些陌生面孔,她冷哼一声,“看来三夫人坐不住了,这个消息也是她放出来的吧。”

“少夫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挽月担忧地问。

“看看他们要做什么,”洛闻雪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挽月打听到消息的第二天,就有霍氏家族的人前来拜访。

“少夫人,有人拜访。”挽月轻轻作揖,身后的长辈带着一个小辈出现。

见到两人,洛闻雪起身对着长辈福身,想来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挽月也不会不通报,直接带进来了。

“闻雪见过长辈。”

长辈见她有礼,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不少,“我是无伤的姨婆,说起来我上次见无伤,还是他胜仗归来那一次。”

洛闻雪应和着,看来是为孩子过继做准备的。

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孩子身上,姨婆唤着小男孩:“平安,快来见过舅母。”

小男孩怯生生的向前,声音甜糯清脆:“舅母安好。”

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确可爱,也算董事,眼里透露着清澈,并无坏心思。

姨婆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最近宗族里流言蜚语很多,平安父母去世的早,靠我一个人拉扯大,如果你真的……”

话还没说完,洛闻雪已经领会其中的意思,如果霍无伤真的不能生育,且打算过继孩子,她觉得能考虑下平安,可眼下正是将军府混乱的时候。

“姨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那些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无伤是否真的不在人世,我都未可知,我要是现在把平安过继过来,是带他入火坑。”

听到洛闻雪这样说,姨婆心里也有分寸,她点头,起身正欲行礼:“老身在这先谢过你。”

只要她考虑过平安,这就够了。

洛闻雪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姨婆这就是折煞我了,如今将军府不太平,姨婆还是把平安带回去,若事情尘埃落地,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片刻后,洛闻雪总算送走两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挽月凑上前:“少夫人,你真的要过继平安吗?”

“还不是时机,”洛闻雪沉声道,“不过平安看上去的确无误。”

真到了要过继的时候,还需要好好打听一二,今日姨婆和平安来,也算提醒她多做几手准备,要是三房那边逼急了,别怪她……

除了姨婆,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他们眼里都充满明确的目的,甚至有些更是明里暗里让他们立刻收下孩子。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今日又有谁来了?”洛闻雪疲惫道。

挽月看着少夫人辛苦的模样,眼里透露出心疼,“霍家某个远房亲戚说送些补品,甚至还有三叔公的孙子……”

看样子三夫人的话很是管用,洛闻雪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们三夫人就是厉害,三言两语,这个月已经来了七个孩子了。”

“那我们要不要告知大家,我们腹中孩儿好着?”挽月试探的开口。

洛闻雪却摇头:“若是这样说,他们不一定会信,甚至可能带着大夫而来,我们必须转移火力。”

挽月没理解其中的意思,迟疑的看着少夫人:“少夫人的意思是……”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喧哗声传来。

只见霍无伤三婶领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已经走到门口,建洛闻雪看着他们,二话不说进了屋。

洛闻雪目光落在孩童身上,那孩子锦衣华服,小脸圆润,眉眼间透露出狡猾和跋扈。

“闻雪啊,婶婶来看你了!”她牵着孩童往洛闻雪跟前凑了凑,“这是我娘家侄孙,小名宝哥儿,最是聪慧伶俐,让他陪着你解解闷。”

那宝哥儿倒也机灵,立刻跪下磕头:“给夫人请安。”

洛闻雪收回目光,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三婶有心了,只是我身子渐渐重了,又要管理将军府的事宜,怕是不能陪宝哥儿玩耍。”

三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想到此行目的她又堆起笑容。

“瞧我这记性,如今你自然要多休息,宝哥儿最是乖巧,让他陪你说说话也好,或者读读书,当做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

挽月听了这话,忍不住跺脚呛声:“这些事就不麻烦小公子了,我这个奴婢做的。”

如此扫兴的话,三婶瞪她一眼,随后压低声音,“不少先生都夸宝哥儿有状元之才,若是将来能养在你膝下,必能光耀门楣,也能成为你的靠山不是。”

究竟是成为她的靠山,还是把她当垫脚石,洛闻雪不语,笑着抿了一口茶。

见状三婶有些着急,她最近听说不少人都带孩子来了,她必须让洛闻雪早点决定,“闻雪啊,你给三婶交个底,你打算过继谁?”

“我腹中孩儿好的很,我为何要过继?”洛闻雪疑惑的看向三婶。

她眼神清明有底气,以至于三婶都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

“我听外面传……”

还不等她说完洛闻雪就打断了她的话,“外面传是外面的事,三婶还是不要被当枪使了才好。”

“挽月,送客。”

洛闻雪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三婶半句话都没插上,可刚刚她的话却在三婶心上扎根。

被当枪使?


“虽然不知道她派谁去了,但如果有人不经意的闲聊被她听到,那岂不是可信度更高?”

洛思月眼睛一亮:“比如厨房的刘妈?她女儿在洛闻雪院里当差,又是个大嘴巴。”

霍衢得意:“好,就让刘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到时候我再表示想要同行,她肯定不愿意。”

洛思月兴奋地拍手:“可你已经博得关心兄嫂的美名,还不经意间洗去嫌疑。”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算计。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大片的树下滑落在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三日后,洛闻雪正在佛堂诵经,只要她有时间就会来为霍无伤祈福,随着时间推移,她也开始相信这种鬼神之说了。

“少夫人,我想预支一点月钱。”丫鬟翠竹小声贴在洛闻雪耳边说,脸上还有羞涩。

洛闻雪缓缓睁开眼:“怎么了?”

“我娘的侄儿在北山上救了个失忆的人,模样俊朗,说把我许配给他。”翠竹低着头轻声说道。

洛闻雪扭头看到翠竹害羞的面容,忍不住跟着露出笑意:“这是好事,让挽月带你去预支一点吧,不过要确保这人是好人。”

她把丫鬟的事都放心上的,洛闻雪希望她们好。

翠竹见洛闻雪愿意,还替她着想,就多说了几句:“应当是好人,身上穿着我们士兵的衣服,我娘侄儿说一看身份就不简单。”

“我们都想好了,等他醒来,愿意娶我,就帮他找家人,若实在不愿意,等他伤好了,帮我们干点苦力就放回来。”

听她这样说,洛闻雪皱眉,“你不怕他有妻室?”

翠竹低头:“若是对我有意,就算是妾,我也愿意。”

“翠竹,这可不行,你若信的过我,就给我张他的画像,我看看他是不是可托付之人。”

洛闻雪虽不算一眼能看出这人性格,但见过这么多人,她还是能给出几分意见的。

能有少夫人帮忙仗眼,翠竹自然愿意,她点头应下,回去就把事情告诉刘妈。

没几天翠竹就把画卷递给洛闻雪,“少夫人,若他不好看,你可要直说,我没敢看这画像。”

翠竹害羞的说着,毕竟可能成为她的夫君,翠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看出她的羞涩,洛闻雪温和的笑着,这有钟意之人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挽月和洛闻雪交换个眼神,打开画卷。

当画卷全部展开后,洛闻雪惊得没拿稳,画卷一下掉落在地,挽月和翠竹视线看到画卷上。

那上面赫然是少爷霍无伤的脸。

翠竹立马慌张的跪下,“少夫人饶命,奴婢不知是少爷,要是知道的话定然不敢有非分之想。”

一想到昨天她说的话,翠竹就忍不住给自己几个巴掌。

挽月也惊了,她没想到少爷竟然会这样突然的出现。

洛闻雪眼里生出热泪,找了这么久,总算有无伤的下落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要亲自去看看。

她没有怪罪翠竹,反而将翠竹扶起来,“明日让带我去你娘侄儿哪里可好?”

“是。”

院内的人都知道少夫人为了找少爷,每日都忧心忡忡,有线索自然是迫不及待的。

洛闻雪回到自己院落,立即命人准备马车,打算明日一早就去北山查看。

刚安排好一切,霍衢突然来访,“大嫂,听说你安排了马车,可是有大哥的消息了?”

洛闻雪有些惊讶他的到来,“那倒没有,听说北山上有座庙很灵,我打算去为无伤祈福。”

霍衢叹息一声:“大嫂辛苦了,不如明日我陪你去吧,北山地形复杂,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他若是与自己前去,应该会更不安全。

“就不劳烦三弟了,你还是在家好好陪伴思月吧。”洛闻雪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件事。

“大嫂……”

“三弟,如今你大哥不在府中,你长时间在我房间不合适,还是尽早离开吧。”

洛闻雪开始赶人,她半点不想和霍衢纠缠。

见状,霍衢看了洛闻雪一眼,沉默的离开。

只是刚踏出洛闻雪的院子,霍衢的嘴角就是笑容,他故意想与洛闻雪同行,只是想让她更加相信这件事。

其实无论她同不同意,霍衢都会在北山解决她。

次日清晨,霍府外停着一辆马车,洛闻雪从院内出来,和挽月一起急急的走向马车。

片刻后,马车直直的向北山驶去,挽月还留着门口左顾右看,确认无人发现后,这才进府。

洛思月和霍衢看到这一幕,冷哼着。

“还有点警惕,让挽月出来把风,可她不知道北山早就有埋伏了。”

北山的寒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霍衢走了另一条道,率先一步到达北山的悬崖边,洛闻雪那辆马车的马夫早就被霍衢收买,按照他的意思,向悬崖边去。

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霍衢眯着眼睛望向那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终于来了。”他低声道,想到儿子受到的待遇,霍衢迫不及待现在解决她。

马车在距离悬崖十丈处停下,马夫猛的停下马车,看到霍衢点头,连忙弃车离开。

车帘紧闭,看不清里面坐着何人。

霍衢缓步上前,身后跟着四名心腹侍卫,见马车还没动静,他心想,倒是沉得住气。

“洛闻雪,你的死期到了。”霍衢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你。”

马车内还是没有动静,霍衢只当她吓傻了,毕竟到底是个妇道人家,何时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若是你当初识相些,不与我争,主动将爵位献上,还有一些生机,可你非要为我死去的哥哥守着这个爵位,你可知道这个爵位意味着什么!”

霍衢情绪激动的说着,可马车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他感到奇怪,可还是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话?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在府中与我母亲作对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见她还不吭声,霍衢猛地拔出佩剑,直直刺向马车,“今日我就解决了你,免得你饶母亲心烦。”


殊不知霍无伤早已知晓此事,他黑着脸坐在书房,满脑的困惑,她为什么觉得他不能人道。

难道就因为新婚夜没碰她?可那是担心她害怕,她都拿出剪子了,他怕她伤了自己。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神医摸着花白的胡须,“霍无伤啊!我头一回听说这等趣事!要是让旁人知道我们的镇国大将军不能人道,这可怎么办啊!”

“我不过是顾忌她身子虚弱,不忍心罢了。”

张神医接过话头,“可你这行为产生了误会,你还是赶紧去找洛小姐解释清楚为好,不然洛小姐还要为你寻遍名医。”

霍无伤沉默片刻,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洛闻雪正站在院子,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裙,抬头看皎洁的月亮斜斜的挂在空中。

霍无伤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那日大街上,洛闻雪掀开盖头一角,他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清丽绝伦的脸。

可她害怕,他便不碰她。

“闻雪。”他沉声开口。

洛闻雪原先没注意他的到来,被他吓了一跳,她慌忙起身,却不小心绊了一下,霍无伤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片刻后两人站稳,霍无伤和洛闻雪眼里都一闪而过羞涩。

“将军深夜来是有什么事?”洛闻雪知道他不能人道,自然不害怕。

看着她坦然的眼神,霍无伤心中莫名烦躁:“听说你认为我不能人道?”

洛闻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将军怎么知晓的,难不成是挽月说的?

她咬咬唇,声音越来越小,“将军不必介怀,这种事我不会乱说的,而且我问过了,是有机会治好的……”

霍无伤都要被她气笑了,他上前一步,两人距离更近。

洛闻雪被他逼得后退,或许他是担心她把事情说出去,毕竟堂堂镇国将军,有这样的隐疾,传出去让人笑话。

她鼓起勇气抬头:“将军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你以为我不能人道?”霍无伤的声音压低,“要不要让你试试?”

洛闻雪还未反应过来,霍无伤已经低头凑近,他什么意思,要让她试试是何意?

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赶紧分开,就见三夫人带着家中的长辈直直冲进他们所在的房间。

瞧见来人,霍无伤面色凝重:“不知三夫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洛闻雪被霍无伤护在身后,并未见其表情,待她探出个脑袋,这才发现除了三夫人,还有不少长辈。

“无伤,我也是关心你身体,听说你媳妇前段时间出去找名医给你治病,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三夫人脸上带笑,可眼里却是考究,洛闻雪不信她有那么好心,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三夫人后的洛思月笑格外灿烂。

洛闻雪缓缓从霍无伤身后走出来:“三夫人误会了,我找名医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将军,将军身体好着呢。”

要不是她突然出现,三夫人还不知道洛闻雪在这里。

“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你找人给无伤治他不能人道的隐疾?”三夫人视线直逼洛闻雪,仿佛要看穿她背后的谎话。

洛闻雪心头一窒,这件事她做的隐蔽,怎么可能被外人知晓,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看向洛思月,见洛思月脸上还带着得意之色。洛闻雪心中已有答案。

这件事的确是洛思月所为,她打听到洛闻雪让身边的婢女频繁外出,大概猜到了原因,鼓吹三夫人来施压。

三夫人依旧不依不饶,“还是让大夫看看吧,如果无伤当真不能人道,我们早就把承袭的资格交出来,可不能让将军府后继无人啊!”

说着她给身后的长辈使个眼色,这些被叫来的宗族长辈,本就是三夫人的人,此刻自然帮她说话。

“是啊,无伤,将军府不能后继无人啊!”

“让大夫看看吧,无伤!”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纷纷都把霍无伤往绝路上逼,霍无伤倒是无妨,让三夫人带的大夫好好查查,也让闻雪知道,他不是不能人道。

霍无伤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既然如此,那就请三夫人带的大夫好好查查。”

张大夫在三夫人的眼神下上前,正要为霍无伤诊脉,一直没说话的洛闻雪突然站了起来:“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洛闻雪深吸一口气,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心跳更是狂跳不止,“我有身孕了。”

话音未落,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霍无伤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全是震惊,他明明没有碰她,她为了他撒谎!

不难看出洛闻雪很紧张,她眉眼的心神不宁,霍无伤牵住她的手,安安给她力量。

三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洛闻雪强撑着镇定:“我说,我有身孕了,既然三夫人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我身子不好,好不容易怀孕,所以我打算找神医帮我安胎,待我情况稳定再告诉娘,没想到三夫人竟然质疑我相公。”

她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打三夫人的脸。

“不可能!”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站在后门看戏的洛思月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你在撒谎!”

“三少夫人如何得知我在撒谎的?”洛闻雪立刻打断她,目光如刀,“莫不是你比我更了解我相公?”

耍泼谁不会啊,洛闻雪不相信洛思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什么,除非她还想被三夫人蹉跎。

三夫人脸色不好,皱着眉看向洛思月,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

洛思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若是说出来,霍衢会怎么想她,她的名声又该如何?

“我……”洛思月支支吾吾,求助地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脸色铁青,今日来找霍无伤,也是她的暗示,还信誓旦旦的说霍无伤无法人道,霍衢能承袭。

现在闹出这么大的笑话,真是丢脸。


等到晚上庆功宴的时候,洛闻雪才发现有这么多人,她虽然今天见了皇上,不这么害怕,可是面对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她难免有些拘束。

上一世她为了让庶子霍远修出人头地,小心翼翼的或者,甚至在遇到其他大臣的时候,都是卑躬屈膝,小心谨慎,这样的习惯到这一世都没改过来。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小心,霍无伤直接握住她的手,有桌子做遮挡,他显得大胆不少。

“拿出你跟我闹脾气的态度出来,今天我们是主角,你这般作态,谁要吃了你不成?”

霍无伤的话语落在洛闻雪的耳朵里,反而让她惶恐:“你小声些,让旁人听到,指不定给你使绊子!”

瞧见洛闻雪眼里的谨慎,霍无伤却突然有些心疼的,之前在盛宁侯府究竟是怎样的日子,才会让她养成事事谨慎的态度。

明明身为侯府嫡女,嚣张跋扈,有架子一点也无妨。

霍无伤越想越不服气,压低声音贴近她:“在侯府受委屈了吗?为了安稳生活所以这般谨慎了,是不是?如今有我,你可以大胆一点,因为我会为你撑腰。”

他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多少人见我得卑躬屈膝,就有多少女人,甚至更多女人要这样对你。”

听到这样话语的时候,洛闻雪愣了一秒,她抬起头对上霍无伤的目光,发现他正坚定的看着自己。

一种安全感和有靠山的感觉袭来。

洛闻雪的思绪渐渐明了,是啊,她的夫君是镇国大将军,多少人想谄媚他,拉拢他,她又何必太过卑微?

想清楚后,洛闻雪回握了霍无伤,眼里全是坚定。

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就从这段时间霍无伤对她的情愫来讲,她知晓他的心意。

既如此,那她就不能辜负。

霍无伤安慰洛闻雪后,就有一大臣前来敬酒,两人桌下紧拉的手还没松开。

等上一个大臣离开后,洛闻雪突然凑到他耳边:“霍将军,我想和你生死与共,共度风雨。”

霍无伤消化了一下这番话,明白洛闻雪心意的他,心跳顿时加速,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听得不真切。

唯有心跳在砰砰作响,霍无伤觉得这次的诰命真是求对了,他握着洛闻雪的手更紧。

另一名大臣又上前敬酒,霍无伤推脱不开,拿着酒杯饮下,眼神却落在洛闻雪的身上。

彼时她笑的真开心。

庆功宴结束后,霍无伤身上都有了一些醉意,逐风帮着洛闻雪把霍无伤扶进房间后,拉着挽月退下。

“你做什么!我还要进去服侍少爷和少夫人。”

挽月被逐风带走时,满脸不悦。

逐风的手却没松开,之前的惩罚主子迟迟没定下来,今天只要表现好,能争取免去处罚的。

“今天他们不用你伺候。”

“你胡说八道什么……诶……”

屋内,霍无伤闭眼躺在床上,洛闻雪看见他醉醺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想起今晚她说的话,更是害羞的红了脸。

她那时定是被冲昏了头脑,才敢说出那般话。

洛闻雪又看了床上的霍无伤一眼,这才开始解他的腰带,准备服侍他睡觉。

谁知道手刚把腰带解开,原本双目紧闭的人突然睁开眼,抓住洛闻雪的手腕,整个人一转,将她压至身下。

“霍无伤!”洛闻雪惊呼的同时,整个人失重,下意识搂进他的脖子。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霍无伤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为何不唤我夫君?”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

洛闻雪觉得有些突然,刚刚他不是还醉醺醺的吗,现在怎么会……

他周身的酒气的确证明了霍无伤的意识有些迷离,尤其是洛闻雪对上他的眼睛后,她感受到男人在强撑着意志。

可他在撑着什么?

“你怎么了霍无伤?”

听到她喊全名,霍无伤不悦的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赌气,“我不想听你见这个。”

那叫什么?洛闻雪想了想,夫君她是叫不出来了,她试探的开口,“无……伤?”

明明简单的两个人字,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喊,霍无伤就是从她嘴里听出几分缠绵的味道。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抱着怀里的人紧了紧。

洛闻雪不知他为何这么奇怪,有些好奇的开口:“无伤,你是不是不舒服?”

霍无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靠在她的颈窝处,呼吸轻轻的扫在她的脖子上,洛闻雪有些怕痒的后缩。

“无伤?”

她又喊了一声,想确认他是不是睡过去了。

“洞房花烛……”霍无伤的声音有点小,洛闻雪没听清,往他身边凑了凑,这才听清他的话语,“我们还没有洞房花烛……”

洛闻雪这才反应过来,直到如今,她和霍无伤都没有真正的成为夫妻。

她有些纠结的看着面前的人,回想起两人之间的事,她咬了咬下唇,随后主动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霍无伤只是想表达他的情绪,可她的主动在意料之外,霍无伤惊讶的抬头,却对上一双忐忑又坚定的眼睛。

“好。”

得到信号的霍无伤难掩激动,他一手拉下帷幕,一边俯下身子。

良宵苦短,一夜好梦。

等洛闻雪再次醒来,她感觉到身上有些酸痛,想到上一世的流言蜚语,她很是痛恨。

到底是谁在说霍无伤不行的,这种谣言就该早早被制止!

她看着身边还没醒的人,心里莫名染上甜蜜,接着又躺回他的身侧,昨夜太累了,该再睡一会的。

皇上的赏赐是第二天才到的,前来送赏赐的依旧是王公公,他脸上堆着笑,在前厅等着二人。

霍无伤和洛闻雪走出来的时候,霍夫人感觉两人不一样了一些,顿时了然的看着他们。

“霍江军,赏赐我已经送到了,我就回宫了。”王公公笑着看着二人,一位有诰命,一位有军功,看来这家人不好惹。

霍无伤抱拳感激,还用眼神示意逐风,逐风上前塞给王公公一包银子。

“辛苦王公公走一趟了。”

“将军客气。”王公公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揣进怀里离开。


洛思怒气冲冲地穿过回廊,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方才在洛闻雪那里碰的钉子,明明她是去嘲讽洛闻雪失去丈夫了,怎么感觉落下风的还是她?

洛思月一脚踢开了房门,准备在房间里发牢骚,谁知打开房门就见三夫人正悠闲地品着茶。

见她这副模样,三夫人放下茶盏,悠哉悠哉道:“看样子好像没讨到好。”

洛思月对着三夫人请安,随后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洛闻雪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明她死了丈夫,还那么清高。”

三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洛闻雪没有从前看上去那么好拿捏,她得好好筹谋一下。

眼见三夫人抬腿欲走,洛思月突然叫住她,“娘,如今霍无伤已经死了,我们是不是该……”

被拦住的三夫人脚步一顿,她的确有此想法:“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别着急行动,你也不要轻举妄动。”

三夫人离开洛思月的院子后,径直朝霍夫人的院落走去,她要去霍夫人房里看看情况。

霍夫人自从听闻霍无伤战死的消息后便一病不起,府中的事务现如今都由洛闻雪代劳。

挽月速度倒是快,不多时霍夫人院门口就已经站了好几个小厮,将军府其他地方缺少的小厮丫鬟,也很快补上了。

三夫人刚走到霍夫人院门,就发现几个陌生面孔的小厮。

她心中暗惊,这几个小厮看上去都身强体壮,似乎不太好惹,三夫人面上不露分毫。

走至霍夫人的门前,刘嬷嬷正好出来,看见三夫人她顿感心头不妙,正想退回去,就听到三夫人的命令:“我要见大夫人。”

“三夫人……”

不等刘嬷嬷说话,门口的小厮就开口道:“三夫人,我们现在只听大少夫人的,刘嬷嬷的话不管用。”

闻言,刘嬷嬷不仅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三夫人你看,他们也不听我的。”

“胡闹!刘嬷嬷是霍夫人身边的老人,你们连刘嬷嬷的话都不听,是要软禁霍夫人吗?”

为首的小厮抱拳行礼,“回三夫人的话,大少夫人说了霍夫人需要静养,万一某些闲杂人胁迫刘嬷嬷,刘嬷嬷就里外不是人了,所以我们只听命大少夫人的。”

三夫人眉头一皱:“闲杂人等?我是霍府堂堂三夫人,也是你们的主子,我看你们好大的狗胆!”

见情况不妙,刘嬷嬷默默退回房中,大少夫人安排的小厮倒是有用。

即便三夫人这样说,小厮面不改色:“三夫人恕罪,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洛闻雪安排的人真是好样的,三夫人脸色一沉,“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拦我!”

她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立刻上前,想要强行闯入。

但最开始挽月便是挑的身手不凡的小厮,他们三两下就将那些丫鬟婆子推开。

其中一个更是显露出几分功夫底子,一人对战多个都不成问题,一番对战下来,竟然没人碰到房门。

“反了!反了!”三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如今这将军府怕是成为大夫人的天下了!我要把你们全部治罪!”

那身怀功夫的小厮礼貌鞠躬,半点畏惧都没有:“三夫人您请回吧,若您要去跟老爷告状,我们也依旧是这样的说辞。”

三夫人知道今日进不去了,只得恨恨地甩袖离去。

回到自己的院落,三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甚至摔碎了几个花瓶。

她一拍桌面,“还说今日要去霍夫人那里看情况,现在看来洛闻雪早就猜到了。”

渐渐的三夫人想起洛思月的话,看来逼迫的事情拖不得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整个将军府都成洛闻雪的天下了

安稳了这么久,她该考虑采取些强硬手段了,若是霍无伤真没死,错过这次的机会,今后就没可能了。

与此同时,洛闻雪坐在窗前绣,看着月光下的梅树,睹物思人这件事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么多次。

霍江军,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少夫人,三夫人刚才来过了。”挽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道。

“情况如何?”洛闻雪情绪淡淡的,只要那些人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三夫人是不可能进去的。

挽月脸上露出得意:“您的主意不错,奴婢挑选的人也不错,没让一个人碰到房门。”

“特别是那个会功夫的阿武,他不卑不亢,不仅没让人进去,还狠狠怼了三夫人一番。”

洛闻雪点点头,“那就好,娘现在情况如何?还在为将军的事伤心吗?”

“夫人还在神伤。”挽月情绪不高。

“我让你跟娘讲的事呢?”洛闻雪还在等逐风的人回消息,希望他们有所恢复。

挽月回想夫人的话,复述一遍:“夫人听了情况有些好转,但眼底还是难过,随后去拜佛了,说‘今后的事情文学在足以’,夫人很相信你呢,少夫人。”

洛闻雪并没有开心到哪去,她让挽月告诉霍夫人,还没找到霍无伤的实体,或许活着,只是还没找到路。

可她没讲的是,敌军放了一场大火,将军极有可能真在那场大火了没了尸骨。

眼下只能骗一天是一天了,要是霍夫人为将军伤心过度,坏了身体,她才真正是罪人了。

霍衢晚点便回到府上,最近霍无伤出事的消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说要到他承袭了,对他很是恭敬。

回来他便看到母亲脸色不太好,“母亲,今日谁惹你不开心了?”

“今日我去见大房,被洛闻雪安排的人拦住了。”三夫人压低声音,“那丫头平常看起来软和好拿捏,实际上藏的挺好,安排的几个小厮只听命于她。”

霍衢眉头微蹙:“这洛闻雪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怕霍无伤并没有死。”

“衢儿,说的有道理,霍无伤如此狡猾,说不定给洛闻雪留了什么信息,不然她怎么敢这般狂妄。”

三夫人说完,盯着儿子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太软弱,我在府中还有些眼线,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们立刻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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