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容萧御霆的其他类型小说《柔骨醉柳云容萧御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蚯蚓小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柳云容还在养伤,故而没有挪动到旁的院子,依旧住在静澜居。太后和王老夫人的赏赐摆满整个院落,静澜居丫鬟不多,只能由清月担任记账工作。面对巨额财产,清月依旧是淡然如菊的表情,更没有因柳云容的县主身份而对她谄媚殷勤。仿佛这么多银钱都像白粥小菜一样稀松平常,柳云容是卑微的妾室还是高贵的县主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柳云容不由得对清月燃起一丝好奇。夜深了,萧御霆回到卧室。他亲自看了柳云容的伤,她可真是命大,匕首刺的不深,偏了半寸,否则现在头七都过了。这样的伤若不好好养会留下病根,她现在不能动气,不能受寒,更不适宜生育。萧御霆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柳云容:“吃了。”柳云容倒出一颗颜色鲜红的药丸,“这是什么?”“避子药。”男人言简意赅。柳云容脸色...
《柔骨醉柳云容萧御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柳云容还在养伤,故而没有挪动到旁的院子,依旧住在静澜居。
太后和王老夫人的赏赐摆满整个院落,静澜居丫鬟不多,只能由清月担任记账工作。
面对巨额财产,清月依旧是淡然如菊的表情,更没有因柳云容的县主身份而对她谄媚殷勤。
仿佛这么多银钱都像白粥小菜一样稀松平常,柳云容是卑微的妾室还是高贵的县主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柳云容不由得对清月燃起一丝好奇。
夜深了,萧御霆回到卧室。
他亲自看了柳云容的伤,她可真是命大,匕首刺的不深,偏了半寸,否则现在头七都过了。
这样的伤若不好好养会留下病根,她现在不能动气,不能受寒,更不适宜生育。
萧御霆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柳云容:“吃了。”
柳云容倒出一颗颜色鲜红的药丸,“这是什么?”
“避子药。”男人言简意赅。
柳云容脸色僵住。
见她不动,萧御霆难得解释:“我专门找太医配的,不会伤身,你放心吃。”
柳云容自嘲一笑,不慎在意地吞服进去,水都没喝。她身子孱弱,月经不调,大夫说她不适宜生养,所以在边城的时候萧御霆没有叫她刻意避孕。
到底是回了盛京,萧御霆还没有嫡子,他应当是害怕长子是庶子,不够体面。
柳云容干净利落吃完药,连问都没问一句。
萧御霆侧目。
柳云容很快调整好情绪。
睡前,见男人情绪不佳,柳云容还十分有职业操守地哄他开心:“人家可是险些丢了性命挣来了荣誉,太后对我赏识,世子面上也有光不是吗?还不快夸夸我!”
说着,她撅起小嘴,表情娇俏地要他亲自己。
可今日萧御霆与往常不同,他没有回应柳云容的邀宠。
男人深吸一口气,拧起眉头:“我不需要女人牺牲性命替我挣功名。”
好端端又触了他的逆鳞,柳云容唇角向下,耐心快消失了。她如今有县主身份傍身,并不像从前那样谨小慎微。
她也严肃起来:“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最近总感觉您对我不满。就算我哪里惹了您不痛快,您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萧御霆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首先,我对你舍身犯险救太后这件事并不赞同,皇家的御前侍卫不是吃干饭的,那天有很大几率能当场拿下刺客。你只是个弱女子,那不是你的责任。”
柳云容心脏微颤,她一时间分辨不了萧御霆话中含义。
“其次。”萧御霆还想继续说,但停止了。
“罢了,没什么好说的。柳氏,你现在养好身子是最重要的,否则辜负了太后的心意。”
言罢,萧御霆背对着柳云容躺下,和衣而眠。
柳云容有点憋屈,她觉得此男真是莫名其妙。
但柳云容懒得细问,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布局。
翌日。
庆阳长公主在宫中举办了隆重的百日宴。
长公主与当今皇上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弟,且丈夫染病身亡,婆家无人,故而她想在宫中给儿子办满月宴也没人置喙。
太后遇刺后,头一回在众人面前露脸,来参宴的贵妇们都谨慎小心地应对,生怕哪句话惹了太后不悦。
庆阳长公主邀请的人不多,都是位高权重的贵妇人。
陈国公夫人只身前来,端坐在靠前的位置。
宫女太监穿梭其中,为宾客奉上御膳。
抓周礼开始,乳母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稳步上前,小公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随后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小手一挥,一把抓住了纯金打造的小官印。
这可是好兆头。
众人赶忙向庆阳长公主和太后道喜。
庆阳长公主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欣慰之色。
大家都沉浸在喜庆热闹的氛围中,太后酒后有些发晕,叫太监搀扶着到一旁的花圃吹吹风。
国公夫人见无人在附近,赶忙跑去,趁机小声对太后耳语:“太后娘娘,臣妾斗胆向您检举,那位瑞景县主,在边城的时候其实是个青楼的妓子!您千万别被卑贱之人别有用心的作为给蒙蔽了!”
她表情嫌恶,瞳孔中闪烁着无法隐藏的恶意,还有隐隐兴奋。
太后冷冷瞥了国公夫人一眼,竟带了肃杀之意。
太监立即用尖锐的声音道:“大胆!竟敢在太后面前嚼舌根!”
庆阳长公主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立马向太后和国公夫人走来。
见状,众人也都围过来。
只听太后冷声道:“女子生来不易。命好的,天家公主亦会被嫁去蛮荒之地和亲;命不好的,怕是生下来的那刻便会因为不是男孩而被扼杀在襁褓。国公夫人同为女子,竟是连一分慈心都无,真是令哀家咋舌。你说妓子不堪,可哀家不知,难道这世上还有女子主动去青楼卖身的?若不是家遭变故,谁愿意卖儿卖女!”
国公夫人脸色发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太后怎会为柳云容那个贱女人说话!
旁人还云里雾里的,但庆阳长公主却知道前因后果。
她冷哼一声,冷眼瞥向国公夫人:“英雄不论出身,更何况瑞景县主对母后有救命之恩。秋猎那日,出事的时候,母后身边围了这么多贵妇贵女,所有人都跑了,偏是你口中的卑贱之人救了母后。若卑贱之人能舍身相救,贵重之人却避之不及,本宫倒是不知道‘卑贱’和‘贵重’这两个词该怎么写了!不然国公夫人教教本宫?”
“臣妾不敢!”国公夫人彻底慌了,她颤巍巍跪下,连连道歉。
庆阳长公主因母后遇刺一事心里憋着气。
秋猎那日她因孩子发烧没参加,但听下人说,那日所有贵妇妇女都抱头鼠窜,没有一个肯上前阻拦的。
这么多年来皇家给他们发的俸禄,送的诰命和荣耀,难道都送进狗肚子里去了!
庆阳公主是太后一手带大的,母女感情深厚。她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国公夫人直接撞在枪口上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忠勤侯夫人幽幽补刀:“呵呵,国公夫人家的长女好腿力,那日太后遇刺,她反应最快,撞了人就跑,可怜我家小女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踩在地上了。”
说着,她掀起年仅七岁小女儿的裙角,露出缠满绷带的脚踝。
“半个月了,我女儿还跛着脚呢!”
国公夫人狼狈地跪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再次恢复意识,柳云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
棚顶正中是一幅巨大的蟠龙藻井,周身鳞片以金箔细细镶嵌,仿若璀璨星河倾洒而下,令人目眩神迷。
她进皇宫了!
计划成功的兴奋让柳云容暂时忽略了胸口的疼痛。
照料柳云容的宫女最先发现她睁开眼睛:“柳氏醒了,快去禀报太后娘娘。”
柳云容强撑着起身,要下跪:“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亲自扶她:“快躺下。”
柳云容头颅微垂,不敢直视大燕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身上散发出檀香的味道,干净利落,不掺丝毫杂质,恰似山间清泉,给人以安宁祥和之感。
“能救太后娘娘是妾身的荣幸,您安好,长乐侯府上下才能安心。”
她倒是不居功,还提了长乐侯府,是个懂礼的。
太后好感攀升,握住她的手:“你是御霆的妾室,怪不得这般英勇。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同哀家说。”
“妾身出身边城,身份微贱,随世子回京后愈发觉得孤苦无依,您能否赏我一个能自保的身份?”
她没推辞,更不惺惺作态,太后反而觉得很高兴。
太后当即便叫太监拿来宝印宝册,一纸诏书封柳云容为‘瑞景县主’,享食邑,另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柳云容在皇宫养了足足十日。
期间,萧御霆来过一回,他神情复杂,并没有从前与柳云容相处时那般轻松愉快。
他不道明缘由,柳云容也不想问。如今她有县主名衔傍身,自然不用像从前那般卑微小心地观察萧御霆每一个表情。
他们二人鲜少在床下相处这么久,话少得可怜。
最终,萧御霆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离宫那日,太后召柳云容一同用膳。
柳云容不知道宫里用膳的规矩,只觉得这个菜也好吃,那个菜也精美,加上太后一个劲儿给她添菜,她大快朵颐,把肚子吃的浑圆。
伺候膳食的太监哭笑不得。
太后笑问:“你从前在边城的日子如何?”
“臣妾出身贫苦,怕入不了太后尊耳。”
经过这段时间与太后的相处,柳云容发现太后最喜真诚之人。
她顿了顿,随即毫不掩瞒地向太后讲述了不堪的过往。
太后听完了柳云容的故事,眼中有悲悯:“你是个命苦的孩子。”
柳云容却摇摇头,诚恳道:“臣妾觉得自己很幸运。若不是救下世子,如今我还在那最低贱的地方讨生活,说不定命都没了。若不是救了您,我又怎么会被尊为县主?老天待我不薄,我更要好好生活。”
柳云容毫不掩瞒自己的过往,眼神澄澈,心态平和,在逆境中依旧保持一颗善心。
太后对她刮目相看。
宫门外,长乐侯府的马车候着。
萧御霆亲自来接她,长身玉立站在马车前。
柳云容救了太后,又被封县主,风头正盛,满城皆知。
如今她再也不是那个只能依附男人,籍籍无名的贱妾。任何人想对她动手,都得先掂量掂量。
回府后,王老夫人亲自来静澜居探望她。
柳云容知道王老夫人不是来看她,是来回应太后恩典的。
王老夫人细细问了她,包括太后对她的态度,对长乐侯府的态度。柳云容在王老夫人面前一副乖巧模样,都认认真真回了。
王老夫人对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感到万分欣喜,嘱咐柳云容好好养伤,莫要挟恩图报,又赏赐了她很多东西。
整个长乐侯府上下都与有荣焉,唯独陈秀滢快气疯了。
柳氏一直霸着世子,如今又成了侯府功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贱人身上,还有没有人把她这个当家主母当回事?
陈秀滢憋闷不堪,当天就回娘家了。
陈国公府不是吃素的。
萧御霆不曾透露柳云容的身世,可陈国公第一时间便差人去边城将柳云容的背景全部调查清楚。
国公夫人并不把柳云容这种低贱出身的妾室放在眼里:“不过是个青楼妓子罢了,你竟然真把她当成敌人?也不嫌跌份。”
“您不懂!她如今救了太后,还被封了县主!眼看着就要越过我去。”陈秀滢暴躁起来,不满地摔了茶盏。
“呵。”国公夫人冷嗤,“什么胡乱封的狗屁县主,本来就是个虚名,若太后知道她从前在边城做妓子,还会袒护她吗?”
天潢贵胄,谁愿意跟下九流的人联系起来。
国公夫人扪心自问,若她被一个妓子给救了,那还不如当场死了算了。
“那贱人定会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出身,这可是欺君之罪。明日就是庆阳公主家长子的百日宴,太后也会参加,届时我跟太后这么一说,太后就算面上不显,心里一定会介意。到时候你再随便给她安几个罪状,一定让那贱人被太后厌弃。”
陈秀滢长出了口气:“但愿如此!”
国公夫人呷了口茶:“柳氏不足挂齿,倒是你,什么时候跟世子怀个一男半女?女人在后宅经营,其他的无所谓,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个孩子傍身。”
陈秀滢立即白了脸。
她还没跟萧御霆圆房,到哪儿弄个孩子出来?
知女莫若母,见她眼带难堪和怨恨,国公夫人立马就明白了。
她重重放下茶杯:“萧御霆也太过分了,你们刚成婚的时候正巧有战事,他应召出征三年未归,不能同房是外因所致,也没办法。可如今他都回京一月有余了,竟还不与正头妻子圆房,真是想宠妾灭妻,打量着我们陈国公府好欺负是吗!”
陈秀滢面红耳赤,气恼:“您非要大声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世子还没与我圆房是吗!”
国公夫人赶忙放缓语气哄她:“莫生气,他若是迟迟不肯与你圆房,我便回了你父亲和哥哥,让他们给萧御霆穿小鞋,让他掂量清楚我们陈国公府的分量。”她女儿花一样的年纪,高贵无比的出身,断不能吃这个苦。
“好了母亲,您不许找御霆的麻烦!他心里有我,自然会与我圆房。”陈秀滢打断国公夫人,母女二人商量了一下明日对付柳云容的对策,陈秀滢便回了长乐侯府。
郑管事在城外骑马时不慎摔断了腿,经府医诊断是骨折,一百天不能下床。
“县主,你看我腿都断了,真没法去十里铺了。采购云墨的事啊,您另找他人吧,我是没辙了。”
云墨是贡墨,皇上以示对萧家军的赞赏,特给长乐侯府使用云墨的殊荣。
寻常时候都是皇上亲自赐下来,但年关事忙,宫里顾不得宫外,有资格用贡品的官员都是自己拿着令牌去商家购买。
光是采买云墨也就罢了,毕竟墨块不是生活必需品,主子们暂时用旁的墨也能顶上。
可粮油米面、茶叶糖果、布料棉絮、柴火煤炭等生活必需品都是不能往后推迟的。
郑管事腿断,说要养一百天,相当于推脱掉此次年关所有采买。
嘴上只说不能去采买云墨,明摆着是想糊弄柳云容,还是最低级的糊弄。
郑管事是陈秀滢的陪嫁,陈秀滢先把郑管事给择走,到时候柳云容犯错也牵连不到郑管事。
采购里头的弯弯绕这么多,陈秀滢若是在哪个关卡随意坑她一下,柳云容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到时候柳云容失权,郑管事再接管差事,采买之权又回到了陈秀滢手里。
柳云容咬紧后槽牙,面上不见分毫慌乱,似笑非笑道:“郑管事这腿断的真是时候。”
“您这是哪的话,难道有人愿意自己断腿?”郑管事瞪圆眼睛。
他还真是自己断的腿。
陈秀滢施压,不许他帮柳云容年关采购,他两厢都不愿得罪,只能自我残废。
“郑管事要修养一百天,府里事务繁重可等不了你那么久。既然要休息便安心待着吧,你的差事自会有旁人顶上来。”
柳云容不恋战,带着人走了。
“呸!”郑管事在背后骂道,“你还以为自己能嘚瑟多久啊?采买的活里头门道深着呢,你还当是在青楼接客呢,双腿一岔就办好了?”
郑管事眼神阴暗。
“还想找人替代我,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可是陈国公府来的,你换了其他人夫人能放心?可笑!”
回到静澜居,柳云容把自己关起来。
她需要静一静。
距离年关还有一月有余,距离给王老夫人等人交差还有十日。
高门大院都是早早就开始年关的采购,月底采买单子整理出来了,就要向世子、侯爷还有王老夫人交差。
这是柳云容接了采买差事后第一次当众交差,也是验证她能力的时候。
平日里,私下出了岔子,萧御霆还会给她历练的机会。
但萧御霆极好面子,若是自己让他在众人面前落脸,她没把握萧御霆还愿意维护自己。
柳云容不敢冒险,她绝不能失去到手的权力。
翌日,柳云容带清月和芸豆出门,以查账为名头,转遍了长乐侯府在盛京的所有店铺。
从一家铺子出来,芸豆临走前看见账房,还跟人家打了个招呼。
柳云容好奇地看着她,芸豆解释:“刚才那位是祁账房,他人很好的,旁的账房总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意思,为难我们这些粗使丫鬟。但祁账房从不那样,每次都笑眯眯的,发月银的时候也很痛快。”
“他从前在府里干得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在铺子里?”
这可是权柄下移。
芸豆耸耸肩,这她可就不知道了。
清月默默道:“祁账房原本是府中的采买管事,自打三年前陈夫人嫁进侯府,便在各个地方塞了自己的人,郑管事就顶了他的差。他先被降成府中账房,后不知犯了什么错,险些被陈夫人赶出府。王老夫人舍不得府中老人,便安排他在铺子里做账房了。”
祁账房......
柳云容默默记下这个人。
经过几日在市场里的查探,柳云容把生活必须品的名目全部记下,估算出合理的价格。
大宅里的采买管事多与这些商户有交情,都是长年累月奠基下来的,一般不会也不敢蒙骗他们。
但柳云容完全是个新鲜面孔,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实在很难与之打交道。
柳云容现在面临两个问题。
其一,要拿多少,单价能谈到多低,商家会不会以次充好?
其二,价格摸清了,采买时心里有数,但品质有问题怎么办?
陈国公府的势力渗透整个盛京,就算柳云容把东西都买齐了,质量没问题,也防不住他们动手脚。
七日后。
清晨。
今日便是去清梧院交账的日子,柳云容是被自己咳醒的。
芸豆赶忙递上帕子,柳云容感到胸口发胀,喉舌一阵腥甜,“咳咳咳!”
“县主,你吐血了!”芸豆惊声尖叫。
月影赶忙递上汤药。
“明明前些日子都养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县主劳心劳力,又犯病了。”
月梦谨慎道:“可县主救太后时受的是外伤,也没伤及肺部,之前最严重的时候都没咳过血!”
芸豆大嗓门:“你们看,县主咳的血,颜色红得发黑,难道有人下毒!”
三人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惶惶不安。
月影道:“小厨房的厨子是新换的,且每次世子和县主入口之物我都用银针验过,不会是饮食的问题。”
芸豆:“县主不喜熏香,屋里也从不点香,也不会是香料的问题。”
这时,清月面容凝重的走进来。
“县主,该去清梧院了。世子、侯爷、老夫人还有世子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柳云容苍白着一张小脸,强行将自己撑起来。
柳云容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跟陈国公夫人结了梁子。
她在屋里养了整个月,直到盛京飘了第一场雪,萧御霆才许她下床走动。
天刚蒙蒙亮,柳云容便起身去给王老太太请安。
外头正在下雪,落在地上即刻融化,柳云容伸手接住雪花,问清月:“我叫你办的事如何?”
“县主私库里的一千两银子全部收购了粮食,已经安置妥当。”
“多谢。”
根据前世记忆,今年冬天有一场雪灾,毁了百姓的住所,大量灾民涌入盛京。城中粮食有限,又有发国难财的奸商趁机高价倒卖粮食,导致救灾的粥厂都开不下去,多少人饿死在城门外,哀鸿遍野。
事后,皇上狠狠收拾了一批贪官污吏,还有趁机倒卖粮食的商户。
陈国公府本也牵连其中,但不知如何运作了一番,皇上没有怪罪。反倒是侯姨娘的娘家,被查出私自倒卖粮食,皇商的身份都被撸了,侯姨娘的哥哥也畏罪自裁。
王老夫人正在佛堂念经,柳云容到了也没声张,默默跪在蒲团上与王老夫人一同念。
半个时辰后,王老夫人才看见虔诚礼佛的柳云容。
“来了也不出声,身子可好了?”
“多谢老夫人关心,妾身好多了。见您潜心礼佛,妾身不敢叨扰。这佛堂清净,妾身内心也觉得安定,便随您一起念了会经。”
“你能舍命救太后,是善心仁厚之人,自然与佛有缘。”王老夫人起身,柳云容主动上前搀扶。
慈寿堂管事的刘妈妈送来药膳,柳云容又伺候王老夫人用膳。
王老夫人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挟恩图报,自大妄为,我很满意。但你要知道,你这县主身份终究是浮在空中的,还需要长乐侯府为你撑腰坐镇。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外行事一定要端庄持重,不可傲慢。你可知,前些日子庆阳公主长子的百日宴上,陈国公夫人因你受了责难?”
她话锋急转,柳云容失神:“妾身不知......”
“还敢狡辩!难道不是你在太后和庆阳公主面前撺掇的吗!”
王老夫人震怒拍桌,柳云容立马跪下。
原来今天是专程敲打她呢。
你要敲便敲,等你消了气咱们再好好说话。
柳云容心平气和地跪着挨骂。
终于,王老太太示威够了,“......我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否则你当我愿意动怒?”
“妾身明白老夫人苦心。”
王老夫人叹气:“本朝重文轻武,武将在朝堂上经营十分不易。陈国公府把女儿下嫁给霆哥儿那是咱们家踩了大运,必须要维护好这个亲家,强强结合,才能使侯府兴盛。”
“但妾身真的没有在太后跟前挑拨,还请老夫人明鉴,妾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老夫人眯眼:“有些事,不是看你做了什么,而是因你导致了什么。”
后宅中‘欲加之罪’和‘颠倒黑白’的事情,柳云容见多了,一听心里便有了计较。
应当是陈国公府来人敲打过王老夫人。
“哪怕你现在有了县主的身份,一样要尊敬主母,听从管教,一切以主母为尊,知道了吗?”
柳云容并不打算跟王老夫人有龃龉,非常乖顺地应承下来,并道自己本就打算去给陈秀滢请安的。
柳云容与侯、马两位姨娘一同来到陈秀滢的凝香阁。
她看着熟悉的布局和装潢,累计数年的怨恨和痛苦倾泻而出,表情不受控的微微狰狞起来。
上一世。
柳云容出生底层,母亲生她时难产而死,父亲据说是个逃犯,借住在母亲娘家一段时间,不等她出生便悄然消失。
舅舅一家勉强接纳她。
柳云容十六岁那年,舅母生了重病,表哥与舅舅商议将柳云容卖了。
本是要将她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的,但表哥为了多挣钱,瞒着舅舅将她卖进常春楼做妓子。
被卖进常春楼后,老鸨调教了柳云容一段时间。
如何讨男人欢心,如何运用闺房之技......
许是命运眷顾,在柳云容要接客的那天,心地善良的她救了天字号包厢里中了春毒的贵客。后来她才知道,这位贵客便是名满大燕的名将萧御霆。
萧御霆感激她救命之恩,当场将她赎身,带回盛京。
彼时,他们二人并不是男女关系。
萧御霆只当她是救命恩人,以上宾之礼待她,将她好好养在院子里,并许诺,若柳云容想嫁人,可以为她找一门可靠的亲事。
可妒火中烧的陈秀滢并不管前因后果,一口咬定柳云容是狐媚子,早晚要勾引萧御霆。
趁萧御霆远征,陈秀滢栽赃柳云容偷盗她的嫁妆。
柳云容百口莫辩。
但没人在意事情真相。
柳云容虽然是萧御霆的救命恩人,可她是平民,没有根基,没有依仗。她威胁到了陈秀滢,陈秀滢便可以像掐死一只猫那样随意弄死她。
陈秀滢对外说,柳云容偷她嫁妆,被发现后羞愤离家出走。
随后,陈秀滢命人给柳云容灌下一碗春药,丢进乱巷,任由她被一群流浪汉折磨致死。
柳云容带着满腔怨恨和痛苦,灵魂慢慢游移出窍,站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肉体被一群饿狼般的猥琐男人蜂拥而至,猥亵践踏。
之后,柳云容的魂魄飘过去,看见自己的尸体留下两行血泪。
......
半年前,柳云容重生了。
重生在大燕与南诏国边境的边陲小镇,她的故乡。
还是与上一世相同的情节,柳云容发现了被下春毒的萧御霆,这次,她没有选择为他找解药,而是直接以身做药引,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女人。
柳云容知道,陈秀滢深爱萧御霆,爱到深入骨髓。
既然要报复陈秀滢,柳云容便要抢夺她心爱之人。与萧御霆翻云覆雨的每一刻,柳云容脑海中都会浮现陈秀滢抱头痛哭的场景。
在边城的日子里,柳云容使劲浑身解数讨萧御霆开心,萧御霆答应纳她为妾。
柳云容发誓要为自己报仇,她要让陈秀滢一点点失去她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最后痛苦而死!
众人等了半个时辰后,大丫鬟彩凤姗姗来迟,倨傲道:“夫人醒了,几位姨娘可进来请安。”
萧御霆黑着脸回了静澜居,柳云容伺候宽衣,“好端端的,世子怎么动怒了?”
萧御霆冷脸:“无事。”
柳云容在他背后偷偷翻了个白眼。
随后,女人钻进男人怀里,用脸轻轻磨蹭他的胸口,哄孩子般安慰了几句。
他才缓缓说了发怒的原因。
柳云容心中冷笑。
陈国公府真是跋扈惯了,拿捏起萧御霆来也毫不收敛,真是又嚣张又愚蠢。
萧御霆根本就不是能被轻易拿捏之人啊。
否则你家女儿能独守空房整整三年?
他吃软不吃硬的!
小女人抬起巴掌大的小脸,湿萌萌的大眼睛眨啊眨,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是心疼,是自责。
“都是我连累了世子,若我出身好一些,夫人心里便不会有这般多的怨气了。”
“这怎么能怪你?出身又不是你能选的,你为人善良真诚,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何错之有?”萧御霆很是心疼,环住柳云容纤细的腰肢,轻轻吻了上来。
清月送来了治疗烫伤的祛疤膏,屋里没点灯,她不知道萧御霆回来了,一进门就撞见二人抱在一起啃。
清月:......瞎了瞎了。
萧御霆轻咳一声:“何事?”
“奴婢给县主送烫伤药。”
“你烫伤了?”萧御霆低头寻柳云容的眼睛,柳云容脸上有尴尬,仿佛不好意思因这点小事引起他的注意。
“前几日给夫人敬妾室茶,夫人失手打翻了茶托,所以......”柳云容轻啜,掀开长袖,白瓷般肌肤上有三四处红痕,如皑皑白雪上盛开的粉梅。
“什么失手,就是故意。”萧御霆眼神冷厉,愈发觉得刚才那脚踢轻了。
他亲自给柳云容上药,柳云容下巴挨着萧御霆的肩膀,做足了依赖的姿态。
“以后上药的事让月影她们来做吧。”萧御霆吩咐清月。
柳云容发现,萧御霆对清月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管家,甚至还挺害怕麻烦她的。
清月虽是丫鬟,但不卑不亢,精通琴棋书画,茶道经书,算账管家。
不像丫鬟,更像是哪家的大小姐。
埋下疑惑,柳云容对萧御霆道:“经过月琴一事,我心里一直挺害怕的。夫人管家三年,府中人手众多,连静澜居都被渗透了,更何况其他院?”
“我常年在外征战,后宅之事的确不好伸手。”
“世子可否允许我自己在府里挑几个丫鬟近身伺候?不是信不过您给我找的人,只是我还没查清院中丫鬟婆子的底细,很多事不好交代她们做。”
柳云容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这本册子上写满了静澜居现役丫鬟婆子们的姓名、出生日期、什么时候进府的、是家生子还是后买的、家里有什么亲人、亲人的名字、老家住址......
萧御霆微讶。
柳云容的谨慎和办事效率让他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满意。
后宅这一大摊子事,他不可能自己挨个查,挨个办。说白了,只要不出什么事,他也是懒得管的。
但后宅全部攥在陈秀滢手中,他到底不能放心。
柳云容倚靠他,萧御霆自然属意让她来分陈秀滢的权。
但柳云容不像那些世家贵族的千金,从小有人教着算账管事,很多弯弯绕是搞不明白的。
有好的老师,也得看个人悟性,要历练上三五年,再吃上些亏,否则学不透。
本以为一时半会指不上她,可没想到她自己很有想法,并且执行地很细致。
“作为县主,你身边伺候的丫鬟本就太少,原本是想等你养好伤,分院以后再增添下人。既然你想自己找,那便顺你的意。”
萧御霆立即放权给她,还准许她过两日辅佐陈秀滢采买下人。
柳云容亲昵地搂住萧御霆的脖颈,“世子最疼我了!”
陈国公府。
岑妈妈伤的重,当晚就被陈秀滢带回陈国公府。
她气得要吐血,却依旧不敢跟萧御霆发火,怕惹了他厌恶。
陈秀滢趴在国公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岑妈妈虚弱靠在榻上还不忘请罪:“都是老奴轻敌,想得太简单的了。”
国公夫人屋里一片混乱,她头痛欲裂。
陈国公爷回来看到这幕怔住:“怎么了这是?”
“父亲!”陈秀滢拽住国公爷的裤腿,大哭,“您一定要帮我杀了那个贱人!都是柳云容那个臭妓子害的!”她蹦豆子似的把今日之事说了。
“你们真是够蠢的!”国公爷气得怒瞪女儿。
“哪个男人愿意被老丈人家背后调查?你居然张口就来,真是猪脑子!”
陈国公还是挺看重自己这个女婿的。
萧御霆虽没有出生于王公贵族,但他是皇帝伴读,十几岁就随军出征,少年成名,功勋越堆越高。虽是武将,却炙手可热。
新皇登基不到两年,正是与陈、裴两大家族夺权的时候。陈国公把女儿低嫁给忠实的‘皇权党’长乐侯府,也是一种示好。
陈秀滢被骂的哭声渐弱。
不是她蠢,她就是单纯看不上柳云容,打心底里觉得区区臭下九流的贱人没有多少威胁。
其实她还有点看不上萧御霆。
没错,她爱慕萧御霆,渴望他的怜惜和疼爱,又觉得萧御霆出身不如自己,就应当跪舔自己。
矛盾,痛苦。
父女二人商量对策。
“即便你有杀了柳氏的能力,也不能轻举妄动。她如今有县主之名,在皇上太后跟前都露过脸。若要除她,设计先让她犯错,几个罪名安上,名正言顺赶去庄子上,到时候再想法子处置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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